她为"恭请陛下圣安,草民先行告退了。
远去的背影尤显孤寂与狼狈,那夜色下翻涌的落寞之绪似要将之燃烧殆尽。待沈钦离步走远,这处花月坊的后院就唯留有当朝九千岁,与半醉迷蒙的圣上。
远风带着几名随从退得远,又时不时地张望起二人,生怕将其打搅。“你怎么把公子赶跑了!”
沈夜雪赫然抬眸一观,才觉公子没了踪影,随性一思便知是身旁清影赶了走:“你把唯一能与我把盏言欢之人赶了走,你该当何罪?女子杏眸水光粼粼,欲醉朱颜酡,离声忽地柔缓轻言,随然观向夜空圆月。“阿雪若想寻一酒伴,为何不找我?
“你?”她饶有兴致地眯眼而望,至此清醒了些,“和我说一说,你能饮多烈的酒。
细细想来,她还不曾与这人饮过酒,一来是不明离声酒力究竟如何,二来是觉他压根对把酒倾杯未有兴头。
沈夜雪诧然相望,直直看向这道清瘦绝俗之身。“从未醉过。”扯唇轻笑了一声,离声大言不惭地回道。"我才不信这鬼话.....”沈夜雪闻语嗤笑,将搬来的几坛酒一一摆于桌上,借着月色壮起了胆,“那我们来比试比试,看究竟是你的酒力好,还是我的酒量佳。
他眉目含笑,眸底却闪过一霎笃定:“胜者有何好处?"差遣败者一日。阿声觉着如何?”
颦眉作想了几念,明眸顺势明朗微许,她阴险对望:“不论君臣,可任意“却之不恭。’”
说罢,这疯子竟命人前来往石桌上摆满了酒盏,随之抬上几坛酒将空盏逐个斟上。
沈夜雪未见过这般饮酒仗势,顿时瞧愣了住。
知他应是会饮些酒,却不知他竟是这般饮酒作乐。盏中已倒满了清酒,她回神朝他瞧去,见面前清绝公子已将案上玉盏按数量一分为二,抬袖示意她可比试。
她缄默几瞬,原有的醉意褪去了大半:“你们叶府的人都是这么饮酒的?‘离声举止淡雅,二话不言便面不改色地举盏饮下:“阿雪怕了?”“笑话,在酌酒上,我还未怕过谁!"
早些时日总寻不着人对饮,偏是拉着无樾来作伴,这回倒好,察觉这疯子竟也千杯不醉,世上终有人可与她把酒话趣,沈夜雪紧接着饮起酒来,绝不甘愿输上分毫。
岂知此人说着大话,未过几时,身子便摇摇欲坠起来,清逸胜雪的容姿微垂了玉面,清颜染了少许可疑绯色。
虽而极难发觉,她仍是捕捉了着,沈夜雪嘲笑出声,难掩心中快意:“阿声,才几坛酒你便不行了,还是不是男子了.
离声从容再饮,执杯长指微颤,面色却闲然自若:“我还未有醉意,阿雪急什么。
“自从遇了你,我便只能处处依着你,你从不肯让我半分.....”像是想着和这人共处时的烦乱心思,她双眸微挑,话语已有些不稳。“今晚若不将你喝倒,我.....我誓不罢休。’
“对付你这个疯子,便是要让你心悦诚服才好.....”她抬手指了指,随后半寐半醒般继续饮着还未饮尽的烈酒。
层云浮动,遮挡了几缕月华,夜风迎醉面,沉醉一隅夜色。约摸着过了一二时辰,庭院内隐约飘荡的言语声似是止了,徒留一酒盏滑落在地,发出几声滚动之音。
沈夜雪眼见着清然公子趴倒于桌旁,玉颜埋入袖间,再是一动不动。他这是....醉倒了?
难以置信地又观了几眼,她忽觉酒意蒙蒙,回顾院中已空的杯盏与酒坛,才觉与离声竟饮了如此之多的宫廷御酒。
“阿声.....阿声?.
她伸手晃了晃男子云袖,醉眼朦胧,见其毫无反应,忽而大笑起来:“你们可都看见了,他的酒力根本不及我,还非要和我较量!笑声时高时低,带着喃喃呓语,远风闻声缓步走近,瞧见二人已喝得烂醉如泥,心下一惊,忙让身后随从跟步而上。
仅剩的神志也被酒气抽离,沈夜雪弯起柳月般的秀眉,迷糊着高喊:“远风,你要为朕作证,可不能让他..
.让他耍了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