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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为客 暗箭(2)

“这兴也扫了,琴曲也不想听了!”陆明隐心觉此地不宜久留,冷声道上一句,拂袖怒目而离,未留下丝许眷恋之情。

“本世子还是保命为上,无福消受此等美色,先告辞了。”

先前的一切努力付之一炬,面前之景如同滔天巨浪般翻涌在心,她忽觉可笑,却不知可笑的是这世子,还是她自己。

还想再挣扎着作些挽留,沈夜雪已见墨袍男子走了远:“世子爷请留步,方才确非玉裳之举……”

至此,彻底以落败告终。

看来只能前去宰相府寻玉石踪迹,她默然叹息,深觉素日对无樾是太过宽容了些,才酿成这不可收拾的局面。

回于庭院时,见无樾正皱紧着眉眼,似在思虑着何事,她冷笑一声,眼波无澜,浑身凛气横生。

“你怎就如此沉不住气,可算是坏了我的好事。”

无樾仍在蹙眉思索,想了又想,悠缓开口道:“龙腾玉已不在世子手中,你不必与他再耗着。”

“我可以让他再想计策夺回来,”沈夜雪觉他不可理喻,她所定的谋划,何时轮到他来评头论足,“诱引陆明隐可比惑诱傅昀远要容易得多,他适才显然动了情。”

想了半晌,束着马尾的少年又言:“他会夺了你的贞洁。”

“那又何妨?我对这些本不在意,我只想让公子快些好起来。”

她愤恨冷语而回,想那花月坊的势力皆在公子手上,待公子病愈,娶她为妻,她便可真正拥有这里的每一寸权势。

无樾再度抬眸,眉心未展,心上仿佛也有困惑。

“方才那一箭,不是我。”

闻言的瞬间,她霎那一怔,回首立刻行回那雅房。

房中空荡无人,唯有冷风吹得珠帘作响,短箭直扎于壁中。

沈夜雪走近细观片刻,抬手将箭支拔出,不由地蹙起了黛眉。

这箭支极其短小,却锋利异常,箭身暗红,刻着未见过的浮云纹理。

寻常姑娘家许是不知此物,可她知晓万般,此暗器名为袖箭。

“袖箭?”她困惑更深,忙问跟于身后的少年,“可有察觉有何人来过?”

无樾轻晃起脑袋,思来想去,迟疑作答:“未曾发觉,除非来者身手极高。”

这令她感到有趣了起来。

花月坊内布满了沈钦的耳目,若非行乐的来客,是无法探入其中,更何况无樾未有觉察,可见来者深不可测。

“去查,查个水落石出。”

递袖箭至少年手中,她凝起双眸,决意将此人探查而出:“我还是头一回知晓,有人能在这花月坊来去自如。”

“是,”无樾抱拳欲离,又忽而一顿,关切般低语,“夜色已深,早些歇息。”

几年前将此少年留于身侧时,她仅是想有人护着,如此便可不用成日提心吊胆,不必时时刻刻当心被人暗算。

她只想着让自己过得安稳舒适些,其余念想不曾冒出过。

可年复一年,这少年似是长大了,眉宇间多了几分俊朗,倒是比昔时更是沉稳。

与之相处得久了,她却觉有了相依为命之感。

珠帘被撩动之音清脆荡开,一秀影于屏风前站定,朝她微然行拜,来人是轻烟。

“公子唤你。”

沈夜雪轻微颔首,理上微乱的素白雪裳,穿过翠竹清幽的水榭院落,向暗道另一侧的轩房走去。

公子对这块玉石极为看重,亦是打听了许久,才得知此线索。

世子陆明隐大怒离场,公子定然失望至极。

她斟酌良晌该如何回禀,不知不觉已推了门扇。

夜色如水浅照,如冷玉般的身影坐着轮椅行来,面色苍白,眉目染上清寒。

她嫣然轻笑,觉察周围未有一名随从,房内唯他们二人。

“已入深夜,公子……还不安寝?”

身前之人眸色冷暗,眸中深潭愈发冰寒,似是当真生了怒,她犹豫未决,再次启唇:“公子不必烦忧,那龙腾玉定是花月坊的。”

“他碰了你?”紧蹙的冷眉不展,他一字一顿,缓慢问道。

原以为公子最为在意的是龙腾玉的下落,沈夜雪骤然迷惘,不明公子何故因这小事生了怒,慌忙作思,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百思莫解,青楼女子与来客亲近是为常有之事:“公子这是为何……”

“我可有说过,他能碰你?”

沈钦顿然打断话语,凛声又问。

已有太久未见公子如是恼怒,她见势徐徐跪拜,想着与那陆明隐终究是未行上欢好之仪,敛声相告。

“世子本想与我亲近的,被他人阻了。”

他闻语颤声作笑,双手握上其单薄玉肩,直望眼前清婉:“你何时会有这种念想?”

沈夜雪只觉无意触怒了公子,但始终不得而知,分明只是一种诱引手段,为何他人可以,她却不行:“属下愚钝,不明公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