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顿时脸色有点局促:“不是这意思。”
“收着吧。“周序霆把手机放到一边,拉开啤酒拉环,“出门在外也要讲规矩。”
俞敬飞只好收了。
虽然这些酒的价值统共加起来也不到2000。充公了几瓶酒,倒赚几百块,他知道周序霆向来对下属和战友好得没话说,从不让身边人吃亏,也没人能忤逆他的意思。
酒罐递过去,和他碰了碰:“谢谢。”
周序霆抬头望着清晰的月亮,酒气仿佛晕散到眼中,雾蒙蒙的。
“小俞,你初恋什么时候?”
俞敬飞愣了下,随后笑出来:“高中,同桌。上课偷偷传纸条,拉小手儿,后来被老师知道了告家长,给她座位调到讲台底下,我呢就在后排靠垃圾桶。”周序霆也笑了笑:“没了?”
俞敬飞顺着他视线,目光也变得雾蒙蒙:“高考结束我们就在一起了,那个暑假很快乐,背着家长出去旅游,说是和同学,偷偷摸摸地去了海边。但后来通知书下来,她第一志愿没录上,不想复读,我俩只能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南京,异地两年。再后来我说我要当兵,要来新疆,就分了。”
说完这些,俞敬飞抬手抹了抹眼角湿润,吸着鼻子笑:“哥,你呢?”
周序霆垂眼看着酒瓶上的浮雕logo,指尖缓慢地摩挲:“如果算我喜欢上她,应该至少有十五年了。”俞敬飞眼睛一亮:“青梅竹马?”
“在她那儿可能不算吧,小时候她不爱搭理我。"周序霆笑了笑,眼神却没怎么聚焦,“但我从小就知道,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关系。”
俞敬飞:“那你们在一起过么?”
“嗯。"周序霆拿起瓶盖,看见里面雕刻的日期,慢慢用掌心攥住,“2011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那一年,他如愿得到她,也还没失去她。
那时候他还充满希望,以为他们能走到最后,像誓言里说的那样永远不分开。
他们度过无数快乐的日子,看过此生唯一的风景,有许多许多再也没办法重复的回忆。
“哥。“俞敬飞听到现在,心中有了数,轻叹一声,“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周序霆没有回话,拎着酒瓶,仰头灌下去一口。但沉默的吞咽和凝重的眼神,已经给了一个无声确切的回答。
半响,俞敬飞躺在台阶上,好像睡着了,他才哑着声,像烈酒融进心头血:“从来没忘过。”把喝醉的小伙子扛进房间,他一个人待到漆黑的天际红光乍现,把身边的酒瓶收了,看见院子另一角,值班室门缝渗出来的微弱光线。
带着五分醉意,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靠近那扇无声呼唤着他的门。
敲了敲,没人应,他扭动门把手,轻轻一推就开了。没有任何赘余的一间朴素办公室,连椅子都是硬木的,女孩就这么枕着头睡在电脑前。
闻着办公室特有的纸张油墨气味,那五分醉意好像突然就醒了。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毛毯,然后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走向窗户下那排会客的小沙发。
她个子小,窝在里面很合适,似乎还觉得挺舒服,咕哝着稍微翻了个身,嘴角弯起来。
周序霆把毛毯给她盖上,静静地看了许久。这是重逢以来第一次,他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看她。脸颊瘦了,当年还有点婴儿肥。
经过风沙的侵蚀,皮肤不再是吹弹可破的白皙,只不过她底子好,比其他人要白一些。
干净利落的短发,垂下来还不到肩,他想起以前一把摸到后背,再顺势搂住她腰的感觉,心口一阵难言的酸涩。五年岁月流逝的实感,就这么残忍地摆在他面前。天快亮了,队员也快要起床锻炼,他把电脑熄了屏,关上灯,安静地离开。
大
乔初意记得她是在椅子上睡的,醒来时却有种错觉,好像躺在房间的床上。
她以为是昨晚记忆出了问题。
然而睁开眼一看,头顶是办公室的窗帘,脚对面,是整面墙的不锈钢文件柜。
她还在值班室,只不过睡在沙发上。
毛毯竞然也盖得好好的。
乔初意打了个哈欠,缓缓坐起来,心想难不成梦游了吗?
她好像没有梦游的毛病啊。
直到手心有微微的略痛感,她抬起手一看,才发现掌心握着样东西。
是一只酒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