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瞅着比淼淼还白些。淼淼,怀了孩子就别太辛苦了,凡事有鹏飞呢。他平时也顾不上家里,偶尔回来不得向他妈敬敬孝?"自从嫁了人,大女儿都黑瘦了。苏淼一脸甜蜜道:“妈,如今家里活都是鹏飞在干。”“他还给我盛饭嘞。”
柳彩霞听了神色淡淡的,她心想着:我在焱焱那儿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了,盛个饭而已,算不了什么。柳彩霞不走心得夸了两三句,又问道:“鹏飞,听讲你扎根大陈岛了,那你安排淼淼什么时候随军?”“夫妻两个总是分着也不是个事儿。”
“妈,等淼淼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海岛那儿好多房屋还在建设中,海风又咸湿,不利于生产坐月子。”苏淼笑道:“妈,你放心吧,鹏飞做事可周到了。”闫鹏飞做事还算周到,但他家里人则不行。首当其冲是小姑子闫言,自从知晓周宣隔三差五给苏焱寄包裹后,她的不满更是达到了顶峰。
为此,闫言还跟即将离家的亲大哥大吵一架,哭着说道:“哥,你有了老婆忘了妹妹,你再也不是我亲大哥了。”“明明周宣是你战友,是你下属,你干什么介绍给苏焱?″
“你为了哄苏淼高兴,就不管亲妹妹幸福了吗?”“我恨你们。"说罢她猛得一推苏淼,纵有闫鹏飞及时抱着,苏淼仍是吓了一跳,连带着肚子也抽了一下。闫鹏飞将人拦腰抱起,闫昊跟闫岚瞅着了,气得把门啪得一摔。
次日闫鹏飞离家,除了小妻子与他依依惜别,家里其他人连面都未露。郭大妞气他把工资给了苏淼,闫翔气他揍了自己,闫言为了周宣,两个孩子则因为亲妈。总归这次归家,他是有些索然无味的。
6月天的苏家岗是色彩斑斓的,地上的野草如同地毯似的铺在角角落落,上面点缀着蓝蓝白白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比地毯上的绣花精美自然多了。
这样的美景,却是无人欣赏的。
收完油菜收小麦,紧接着还得给水稻浇水,好不容易清闲了,还得翻弄菜地。
等这些好不容易都告一段落了,村里的选举大会开始了。
这样的大会,竞成了村里难得的休闲活动。村民们拎板凳,抱孩子,就跟赶庙会看大戏似的,边走边笑着。虽是他们参与投票,但对于谁当选,也并没什么实质性想法,多数是凑热闹随大流。
镇干部开场的那些话,他们大多也听不懂,但不妨碍他们扬着笑脸拍着巴掌,只是眼里多少透漏出几分无聊来。等熟识的人上台发表讲话了,他们这才有了精神,一个个交头接耳着,有时斜眼撇嘴一脸嫌弃,有时哈哈大笑大拍巴掌,偶尔的偶尔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此次参选的人只有柳彩霞一个女人,临上台了,她打起了退堂鼓。
“哎呦,真是信了焱焱的邪,要来搞什么竞选村干部。”
“这乌泱泱的人头,太吓人了。”
如今小村并大村,底下一大半都是生面孔,柳彩霞光看一眼就觉得头发昏。
她拿着苏焱提前写好的稿子,手直抖,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再低头,额上的汗珠滴在纸上,那黑字在白纸上开出一朵朵圆花来。
她吞了吞口水,觉得有些耳鸣,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头,一开口,却结结巴巴了。
苏焱坐在下首,能很清晰得看见亲妈的局促与紧张,她站起身猛拍巴掌,并对邻座曹大嘴他们说道:“婶,给我妈打打气,秋天帮你们机器翻地不收机油钱。”话音一落,底下传来如潮水般的掌声。
“柳彩霞,你是最棒的。”
“相信你自己。“苏焱大叫道。
苏焱没大没小这么一闹,柳彩霞还真不怎么紧张了。她没看演讲稿,看也没用,稿子早让汗水晕染糊了。此刻站在台上,她也不想能不能当选了,就跟大伙闲聊聊,说说真心心话。她有什么能力做多大事儿,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
讲完,她能听着掌声,台下乡亲们脸上挂的笑意跟听别人演讲时的笑容也没什么区别。
柳彩霞看不出好歹来,索性鞠躬退场得了。相比较柳彩霞的实诚内敛,别人的演讲则要夸张许多,甚至可以用振奋人心四个字来形容。尤其下旺村原村长朱诚实,这人能写会算,人缘极好。且他也是个有心人,搬迁之前就跟其他两个村的村民处好关系了。一番投票下来,朱诚实成了村长。张万仁也没跑空,他老婆做的几桶肉没白费钱,他成了小组长,不过也只是名头好听,并未算在村干部名册内。而最让人意外的是,柳彩霞竟然成了妇女主任。
有心人一看投票,全是女同志选的。
还真应了那句话,妇女能顶半边天。
而柳彩霞怎么也没想到,她这妇女主任当选第二天,就得去调节大女儿苏淼与老婆婆郭大妞的矛盾。这事儿说来说去还是钱闹的。
一个要,一个不给,日子一久矛盾就多了。苏淼对着亲妈,自然样样说好,难得孝顺了把,不想当妇女主任的亲妈为难。
然而次日一早,郭大妞发现儿媳妇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她的衣服,床上倒是留了封信,柳彩霞急匆匆赶来一看,只写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