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也很满意这个名字, 他所忧虑的,无非还是孩子的身体。
为了这件事,他还悄悄避着霍翎, 召见了钦天监监正和大相国寺住持, 让两人算算孩子的生辰八字与名字是否相合。
钦天监监正和大相国寺住持都是聪明人, 虽然景元帝没有明说,但从生辰八字略一推算, 两人就已经心中有数。
而且,这确实是个寓意极好的名字。
“孩子五行缺土, 这名字里恰好有个山字。山体厚重雄浑, 口衔山体, 足以镇住所有外邪, 万不会惊了孩子。”
景元帝这才放下心来。
霍翎是在几天后的一场闲聊里, 才听说这件事情的。虽有些哭笑不得,但霍翎也能理解景元帝的心情。
霍翎年纪轻,身体底子好, 又有嬷嬷悉心照料, 太医出手调理, 身体恢复起来也很快。
等她出了月子不久, 端王上了一道折子, 说王妃身体不适, 太医来看过几次都没有起色,找莲花观观主批了命, 说是需要亲生儿子在观里住上三个月,就能不药而愈。
二儿子季渊康年纪还小, 不适合久住在观里, 大儿子季渊晚在皇宫里叨扰多时, 不知陛下能否允许他们将季渊晚接回来。
次日,季渊晚哭着冲去凤仪宫拜见景元帝,说自己承蒙皇伯父厚爱,接进皇宫里享了几年清福,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在亲生父母面前尽孝。
如今听闻生母重病,正是需要他尽孝的时候,希望皇伯父能够成全。
景元帝亲自扶起季渊晚,为他擦干眼泪,准了他的请求,先是给端王府赐下一大堆滋养的补品,又颁下圣旨封赏季渊晚,最后还安抚季渊晚,让他在皇宫里多待一段时间,等到仪仗准备妥当,再送他回家为母祈福。
朝臣对此都保持了沉默,就连柳国公也没有提出异议。
大家看得出来,这是端王在配合景元帝做戏,全了两方的面子。
等内务府那边准备好仪仗,景元帝又让钦天监算了个吉日,这才将季渊晚送回端王府。
其实端王妃是真的病了。
自从霍翎怀孕以后,端王妃心中的忧虑彷徨就始终无法排遣,苦苦煎熬了七个月,听到霍翎诞下一子后,端王妃只觉自己等待了七个月的审判终于来临。
她勉强撑着身体出席了大皇子的洗三礼,回来后就病倒了,找大夫来看过,也只说是郁结于心。
这会儿看到季渊晚回来,端王妃抱着他狠狠痛哭了一场。
季渊晚靠在母妃温暖的怀里,强忍着的泪水也终于落下:“母妃,我好害怕。”
端王妃听到孩子的诉苦,反倒一下子被激起了斗志。
她努力收起泪意,摸着季渊晚的头道:“不怕,你现在已经回家了。等明天,母妃带着弟弟陪你去莲花观住一段时间,在那里散散心。”
汇聚在端王府身上的目光,都随着端王妃带着两个孩子住进莲花观里,以及大皇子的百日宴而挪开了。
这场百日宴办得比洗三礼要隆重盛大。
除了邀请宗室命妇外,朝中官员的亲眷也在受邀之列。
许久没有在人前露过面的霍翎,亲自抱着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接受众人的恭贺。
“娘娘,大皇子取好名字了吗?”靖国公夫人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向霍翎打听。
霍翎也没有瞒着,孩子的百日宴也叫命名礼,之前一直没有声张,这会儿是时候将孩子的名字公布出去了。
“小名叫安儿,大名是陛下取的,叫季衔山。”
靖国公夫人惊叹:“这个名字可真好。”
霍翎笑道:“本宫有六个月身孕的时候,做了一个胎梦,陛下正是因为那个胎梦,才给孩子取了这个名字。”
季二夫人也跟着捧场:“不知道是什么胎梦?”
霍翎将胎梦内容一说,大家对望一眼,也甭管这胎梦是真的还是假的,皇后娘娘亲口说了,陛下也明显深信不疑,大家当然是要好好捧场。
就连宁信长公主都说:“皇嫂发动的时候,京师突然天降暴雨。但等大皇子一生下来,那雨就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可见是应了这胎梦。”
霍翎笑着将孩子递给宁信长公主,让她抱一抱孩子,又问一旁正在逗弄孩子的许时渡,成亲的日子定了没有。
许时渡道:“定在十一月。”
等许时渡说了具体日期,霍翎道:“到时我让人去给你送添妆礼。要是你成亲那日方便的话,我带大皇子去公主府喝一杯你的喜酒。”
许时渡眼眸霎时亮了:“只有你和大皇子来吗,皇帝舅舅来不来?要是来的话,我也好将位置提前留出来。”
霍翎道:“我还没问过陛下。你先将位置留出来吧。”
与许时渡聊了回她的婚事,霍翎让人抱大皇子回去休息,她留在这里继续招待宾客。
一直忙到下午,宾客散去,霍翎换了身衣服,就去看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