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魏青染神色不变,抬手却将丫鬟递过来浸泡指甲的青玉冰盏推开。
冰凉的水洒了丫鬟半身,丫鬟却半点不敢吭声。
国子监外因这个新名次而沸腾不已,极少有人注意到这边。
魏青染抬眼往那边看,这一眼,却正巧看见了施元夕。
策论重考已经结束,静思台内的所有新学子都被放了出来。
施元夕的名次上升,导致她刚出现,就受到了四面八方的关注。
她的策论几乎是复刻了上一次所有的优缺点,得分也跟之前相同,不过她控制的只是自己的。
今日特殊情况下,还是有学子发挥失常。
施元夕其他学科的评分都很高,在保持同样评分的情况下,只要有一人退后一位,她就必然会前进一位,这样一来,名次上便会有所提升。
好在绝大部分的学子,还是保持了自己原有的水平,她便显得没有那么突兀了。
施元夕出来的瞬间,乐书就迎了上去,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她。
施雨烟站在她们身侧,神色颇为怪异地看着她。
施元夕便顺势问她:“那出言质疑的学子是谁?”
今日这种情况下,国子监都乱成一锅粥了,却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惹事,实在奇怪。
施雨烟撇了撇嘴,道:“乙等院的一个学子,对外一直宣称自己是魏阁老的门生,也不知道魏阁老认不认识他。”
在京城这地界,想要攀附大官的人数不胜数,叶滨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施元夕微顿,她站得较高,从她所在的位置抬眼望去,第一眼就能瞧见那辆别致的宝盖马车。
马车甚至连车窗都没关上,隐隐能看见端坐在了车内的女子身影。
施元夕只扫了一眼,就清楚今日这个叶滨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了。
那辆马车实在特别,满京城里,也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个人,会用这般奢靡的马车,更别说马车所用的翡翠烟纱帐了。
京里许多人都知道,魏阁老的长女魏青染,因名字里有个青字的缘故,独爱这一抹出尘的淡青色。
一别经年,魏青染还是从前那样。
她看上的东西也好,人也罢,只要有人靠近,她就会用尽手段,将对方碾进了泥地里。
在施元夕前,也曾有个小官女儿得罪了她。
对方的下场也和施元夕差不多,名节尽毁,被家人随便嫁给了一个外来的秀才,从此以后离开了京城,再没有回来过。
魏青染是女子,所以最清楚怎么样可以轻松毁掉另一个女子。
她出身极高,父亲是内阁首辅,姑母是当今太后,也是先帝的生母,从前的魏贵妃。
因为其身后所代表的,是魏家庞大的势,所以她行事自来猖獗,无所顾忌。
施元夕猜,她今日会指使叶滨做这种事,只怕是跟上午的事情有关。
毕竟,当初谢家和魏家两大世家联合,共同将先帝推上帝位的前提,就是让谢郁维和魏青染成婚。
世家间缔结盟约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姻亲。
“还不回府,看什么呢?”折腾一天,施雨烟累了,看施元夕站着不动,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看到那辆独特的马车后,施雨烟的脸色也变了下,她冷声道:“……也不知道你心心念念考进这国子监内做什么。”
“同在国子监内,她日后只怕不会给你什么好眼色看。”
当年施元夕被三次退婚时,施雨烟年纪还小,但该知道的,她心里都清楚。
施元夕却道:“我其实一直很好奇。”
施雨烟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我没记错的话,魏青染只比我小了两岁,今岁也有十九了。”她微顿:“她和谢郁维,为什么还没有成婚?”
国子监女学子,若要成婚的话,需得要先从国子监内毕业或者退学。
魏青染还出现在这,身上还穿着国子监的衣服,那就代表他们根本没成婚。
施元夕身边的人,对越州的事多有了解,但京中的就不然了。
乐书这些时间有尽量去打听,可像是魏家、谢家这样的高门内务,几乎是很难打听到些什么的。
施雨烟蹙眉道:“你竟不知道?”
“在你离开京城后,他们二人确实定下了婚约,可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再接着……”施雨烟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先帝登基,事务繁忙,婚事就一直拖延了下来。”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内情,只记得当年她父亲和母亲说话时,她在旁边模糊地听到了几句。
说是谢家和魏家势大,从前还好,都为先帝做事,两家联合才对先帝最为有利。
可在先帝登基后,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后来,先帝骤然驾崩,朝中乱了起来,这婚事就更加无人提及了。”
施雨烟偶尔还听到有人私下议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