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谓都会叫上她,和王恒之等人一并去用饭。
大家聚在了一块,便和从前在同一讲堂内差不太多。只是今日的气氛更压抑些。
王恒之一坐下,就同他们分享消息:………朝上闹得厉害,除了大理寺,刑部也受到了波及,魏阁老如今是主张大理寺渎职,要求整个大理寺的官员都革职查办呢。”李谓眼眸深沉:“魏青行是自己越狱而死,却要换掉整个大理寺的人。”
他低声冷笑了下,闭口不语。
但施元夕已听懂了李谓的弦外之音,他这番话便是在说魏家霸道。
“此事最无辜的,难道不是梁少卿吗?魏青行死的那天上午,他才被人刺伤,如今伤势都没有好全,就得要跟着倒……
施元夕一边吃着饭,一边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她注意到了身边的人声音小了下来,便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瞧见了路星奕和周淮扬走了过来。这二人在整个国子监内都尤其瞩目,一有动作,整个饭堂内都安静了下来。
王恒之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了路星奕,就见路星奕轻皱眉头,走到了施元夕的身侧,道:“施元夕,京畿营方大人传你过去问话。”
满场俱静。
京畿营,方大人。
这两个词连在一起,第一时间让人想起的,就是目前整个京中闹得最大的魏青行谋杀案。
可施元夕和这事能有什么关系?
…托魏青行的福。
假如想要人们忘记一件事情,那就需要被另一件更大的事所覆盖。
施元夕在庙会上被暴徒袭击,用火铳打死了两暴徒的事,如今都没几个人讨论。
每个人嘴里反复提及的,都是魏青行之死。此刻突然被路星奕找上,施元夕倒也没有半点惊慌。她只起了身,无比镇定地跟路星奕离开了。路星奕那番话,让许多人都对这事产生了好奇。加上他一路将施元夕往国子监内的训练场带,训练场不比其他的地方,这边就是个空旷的沙地,周遭根本没有遮拦。
又正逢国子监生都在休息,听到了消息后,这边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学子。
“这位是京畿营的方将军。"路星奕将她带到了一个穿着盔甲,身材魁梧的男人面前。
找施元夕来,是有要事要问,这事也困扰了路星奕好几天。
所以人一带到,他没有给施元夕多做解释,反而是看向了方运。
方运微顿,目光落在了施元夕的身上。
光从面上来看,她身形实在是瘦弱,瞧着实在不像是连杀两个暴徒的人。
“这位便是施小姐吧。"方运面上不显,对施元夕笑得还格外和善。
“方将军寻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施元夕道。方运沉吟片刻,随后道:“有一个东西,还得要问问施小姐。”
他人在京畿营中,来之前自然是已经做了充分的调查。这里边的调查,包括不限于施元夕这段时间的行踪,还有庙会之事的始末。
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施元夕的火铳来历也很明确,唯独一件事不合理。
方运抬手示意身后的副将,副将递上来了一个锦盒,将其打开后,里面摆着的,赫然是施元夕此前用的那个火铳。
“当日之事顺天府已经调查清楚,施小姐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才使用了火铳。“方运停顿了下来,目光落在了她的面上:“施小姐有所不知,我如今掌管的京畿营中,就有一支火铳队。”
“你所用的这把火铳,似乎跟黑市、军中,甚至是兵部如今内部制作的火铳,都不一样。”
说不一样还是委婉了。
实际上,是施元夕用的这个,杀伤力比起其他的好几个都要大。
而且……
路星奕亲眼所见,施元夕用这把火铳,连打了数次。要知道,目前大梁军中最好用的火铳,都只能一次一发。
每次将弹丸填充后,还需得要用明火点燃火药,以此才能让火药爆炸,产生极大的伤害。
而施元夕的这把火铳,却不需要这般复杂的流程,而是可以直接射出。
路星奕说她每次在动作之前,都会扣动一下火铳。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和每次用都要进行填充,悬殊巨大。
尤其方运自己就是将领,他实在太过清楚,目前火铳在实战中最大的缺憾,就是使用方式过于繁琐。这在打仗时是尤其致命的。
可施元夕这一把……
方运心头猛跳,一旦做实了可以连发数次,只怕如今什么朝中动荡都不重要了。
火铳的变革,才将会在整个朝中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这位方将军来得比施元夕预料中的还要快。而且他似乎很是心急,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甚至不惜公开向她发问。
众目睽睽之下,施元夕轻抬眸,看向了他:“这把火铳,我特地请人改过。”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方运一颗心砰砰乱跳了起来,当下,他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要张口去问,是她找的那个猎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