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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狸猫以令诸侯 郭茂(四)

第48章

郭茂(四)

“......朕要查你的伤而已!”

徐鸯这浅浅的一句奚落,带着善意与汤池中滚滚的暖意,在二人不过咫尺的距离间回荡。她说话时呵出如兰气一般的热息,比那捏着他下巴的细细指节还要调皮,肆无忌惮地刮他胸前裸/露的皮肤,留下一道道,不知是雾气,还是凝出的汗液的水痕。心跳声愈演愈烈。

如果说头一回,在那却非殿中旖旎的一夜,多少是借助了习习夜风,那么今夜,她是有备而来,而且胜券在握。

眼睛一眯,便见卫崇的喉结滚了滚,那吞咽口水所牵连的肌肉动作,在她指尖相贴的皮肉之下,被放大到清晰无比。

“臣......"

卫崇哑声说。

她能瞧见他的眼睛又红了,只不过这回是呼吸粗重,手掌紧攥,像极了久饿的狼狗看见肉,垂涎欲滴,又不敢靠近的可怜样。但当卫崇抬眼,看向她时,那眼中的血丝又渐渐褪去,眼神里果然只剩下赤纯的爱慕。

万籁俱寂。

却是一阵衣料摩挲声打破了安静。

刚出水的衣袖倏然下滑,堆叠在一处,露出她凝脂一般的玉臂。从袖中凝出的水一滴、一滴,打在砖沿上,终于盖过了擂鼓般的心跳声。“呆着作甚?”徐鸯抬抬下巴,收回手来,笑道,

“难不成真伤得不能见人了?

?"

卫崇方回神,一面道:"没、那没有!"一面伸手,继续手忙脚乱地把外袍脱了,又胡乱丢在池外的砖上。

连那衣袍被池水打湿,也顾不得管了。

殿中灯火通明,不一会,卫崇脱了个精/光,徐鸯才能明明白白地看清卫崇赤/裸的上身了。

先前她在暗夜里描摹过不知多少次的旧伤,还有那殿上只看一眼便想忘也忘不掉的淤痕,就这样展现在她的面前,暴露无遗。她本是有些戏谑的意味,想要让卫崇更明白她的“怜",让这扭曲的情愫长得更旺盛,将他们二人紧紧缠在一起。但当她看见这样的景象

当她看见那青紫色的淤伤在明晃晃的火光下,越发显得暗沉而刺眼,斑驳地布在卫崇原本漂亮的小腹上。

她明知道这大抵是伤处过了一夜,开始恢复,因而才变得有些可怖而已。比起见了血的,甚至见了骨的伤口,比起战场上九死一生,要拼命才能活下来的境地,这根本不算什么样重?”以此来让卫崇更加感激,更加惶恐。

她也明知道自己应当冲卫崇笑一笑,然后问些天真而宽慰的话一-"疼吗?"或是"怎会这但也许是这样热气弥漫,引得人惫懒的浴池当中,那心绪也不由自主地漫开。一阵冲动涌上心头。

像是勃然的怒意,但又不全是,似乎还有些粗砺、艰涩的怜爱。她再度伸出手,这回,甚至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撑着床沿,这样凑近卫崇,去瞧那伤处。

“太医令给你送去那药,用了吗?”她冷着脸问。

膏。

其实这个问也是不必问的,因为当她情不自禁摸上那伤处时,已经能触碰到柔滑的药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用了。”

是卫崇躲了躲。

徐鸯当即睨他一眼。

她忍着那股怒意,又问:“按到你伤处,弄疼了?”

“不是.....卫崇然道,“陛下难道瞧不出来吗.....不是疼.....--那是什么?

徐鸯有些茫然地与他对视,片刻,他伸出手,大胆却又乖觉地轻轻捏住她的腕骨,捏着她重新靠近他的小腹,然后将整个手心压了上去。

什么也没有。

但好像,那未竟之意也分明地通过这温热的触感传来。皮肤下因呼吸而起伏的肌肉,一道在半腰戛然而止的细细伤痕,还有正好被她的虎口压住、遇水后越发粘腻的药膏。

那样蓬勃的力量。

腹,可以单凭拳脚便降伏郭茂那样天生大力的久战之将。是这样有力的腰腹,可以在百尺开外一箭将她从朱津的手中救下,也是这样有力的腰口的旖思。

但在此刻,这样近乎于烫手的热度下,那力量,理所当然地裹上了另一层不可宣之于她是亲自"尝"过这力量爆发,乃至于难以忘却的,而她又是何其聪慧,不过瞬息便明白了卫崇的意思,顿时面红起来....不,哪里是脸上,她早被这池浴水蒸得整个人都透着熟了一般的潮/红,不过是此刻,那热意才浸没她的心绪,丝丝缕缕地撑开她的心房。安静的水声荡漾,已经堆在肩膀,无法再下滑的衣袖沉重地挂在地的手上,可是这一切似乎都被这满室的雾气全然遮盖,连触感也变得朦胧,只有指腹之下鲜活温热的身躯仍旧如此鲜明。

不知不觉,那手已然往上一滑--

也不知用力的是谁,或者说,是谁也并不重要了。

胸口,感受着卫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连握住她手腕的力道都有些不受控地发紧。手掌一路上游,一直摩挲过了他胸前的所有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