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上。
她又把手伸近了些,随性地招了招指节。连那马儿也仿佛有所感应似的,调皮地喷出卫崇终于定心,笑着扬头,一面抓住徐鸯纤细的手,一面也攀着马鞍,借力一跃,跃上马来。
他依言坐在了徐鸯的前面。
其实他们从未同骑过,何况是这样的姿势,二人之间的体型差距赫然在目,十年的累积,以至于这样坐着时,徐鸯也矮了他一个头,视野被他坚实的后背挡了个严严实实。她的双臂有些吃力地绕过他的腰,几乎整个身子都贴上他的背,连下巴也搁在他的肩上,半是无意半是压迫地压着卫崇弯了腰,才终于能看清前路,松了口气,又拽动缰绳。那气息就落在卫崇的耳侧。
控制地漫上心头。徐鸯不爱他,可她竟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明明是温和的,却灼得他心里发紧。再怎么掩饰,等到这样肌肤相亲,那情绪也不受他越发难堪,几欲掩饰,只好开口道:“陛下骑术确实确是不俗了。”徐鸯一听便笑了。
"才走两步呢,就开始说漂亮话,从前怎么不见你这样识趣?"她今日笑声一回比一回欢快,一面说,一面又更紧地搂住了卫崇,道,“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一一上了朕的马,可不许再患得患失了!
话音未落,她便扯动缰绳,一夹马腹,就这么纵马驰骋起来!要说卫崇也是马上好手,只大抵今日心绪难平,所以竟也被这样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一面稳住身形,一面本能地要再回一句“好”,但张口,灌进来的又都是日暮时分的“狂风",好不窘迫。
好在徐鸯也是瞧不见他神情的。
耳边是她的声音,被风鼓动,猎猎作响。
"
的不说,至少穆孚那混账的命是要偿来的
你也不要担忧了。尽人事,听天命。朕已经命人往雍州增兵,也给王琬写了信。别......"
他们是如此紧密,以至于卫崇的心跳也要传出去了。
一声,又一声。
的手腕,又在下一刻,徐鸯发出疑惑的音节时,倏地放开。风刮动脸颊,有些疼,但他早已对这样的疼痛麻木,只随着徐鸯的话不自觉地握住她“".....陛下这样骑,不觉得不方便吗?”他突然问。
说的是徐鸯要用尽全力贴着他,才能勉强从他背后探出头的姿势。但他说的也不只是今日.....他希望徐鸯听明白了,又希望徐鸯没有听明白。了!收拾情绪,还有仇未报呢
“当然不方便了!"徐鸯大声回他,“所以你要有点良心,就别再让朕还要费心开解你--”
也许是怕他没有听清,她的嗓音很大,震得他的耳朵也跟着心跳,一跳一跳的。卫崇呆了片刻,咬住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臣也正想同陛下说此事。"卫崇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此仇要报,得报。穆孚必是往张掖、酒泉逃了,这些地方,王琬再有阅历,他一个儒将,一个世家子,也难以混入当地,追查清楚穆孚的去向--
“不如,我去吧。”
语毕,徐鸯搁在他肩头的脑袋便撤了回去,她低声止住身下的马,就在这茫茫一片的马场中央,停了下来。
的神色,看不清他紧咬的牙关,更看不清他眼里的晦暗。卫崇从没有像这一瞬这样庆幸他们正同骑一匹马,一前一后,所以徐鸯看不清他木然“你是说.....徐鸯只犹豫地问。
“--臣是说,臣愿往雍州,追杀穆孚。
"
“但你原先不是不愿意......徐鸯道,她又安慰似地贴上来,捋了捋卫崇的小腹,把他血淋淋的心又轻易地挖走了一块,
“若你只是赌气,朕是不会同意的。沙州那么远,来回都要近半月,何况领兵去追杀她甚至还在为他着想,为大局着想。卫崇咽下苦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可怜,硬声道:
“正是因此,才不放心交予他人手。”
又狠下心,道:“-一陛下不信臣吗?
"
这回,徐鸯环在他腰间,好像项圈一般拴着他的手才真的收了回去。轻地叹了一口气,
“信。当然信。但朕今日唤你来,不是为了与你谈这些,漠北凶险....罢了。”她说,轻"也是朕优柔寡断了,不该想这么多的。你愿意去,当然是最好的。"听起来像是真的在担心他....他绝望地意识到,他有多么希望这份担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