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将军在千音说完之后“嗯”了一声,表示无条件跟随。
五个人里三个都表了态,但白龙不死心,看了身为妖族掌刑官的千秋一眼,他依然在低头看着公文,这便是弃票的意思了。
白龙甩了甩袖子,半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有此四妖,妖族何愁不亡!
片刻之后,大典正式开始,白鹤开道,青鸾相伴,清微道君谢长安玉冠红衣,携着凤冠霞帔的白霜缓缓走来。
晏宁仔细瞧着谢长安的神态,清冷淡漠,比记忆里的样子还要冷上几分。
走上高台时,白霜踩了一下裙摆,身形不稳晃了一下,谢长安也只是冷冷看着,丝毫没有搀扶的意思,依然向前走着。
白霜只能窘迫地提着裙摆,跟在谢长安身后,低声唤了谢长安一声,得不到回应之后垂着头不说话了。
“这哪是结契,分明就是结仇。”千音对谢长安存了几分鄙夷,“别说是妻子,就算是个不相干的凡人,也该扶一把,又没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结这个婚契。”
在幻境里见过季长清成亲时的表现,此刻晏宁也赞同千音的看法,谢长安委实太过冷漠。
不过更多的,是几分好奇和陌生。
她印象里,谢长安应该是一个腼腆热心的小辈,说话也春风化雨,温柔宽和,怎么变成如此模样。
晏宁不禁又想到季长清,幽幽在心里叹了口气,一晃三百年,小辈们都性格大变,让她猜不着。
结婚契比结道侣隆重得多。
道侣只是一个名分,说说就行。
婚契是要经过天道的契约,向天昭告,此后福祸相依,生死共命,要双方互换精血,融于体内,倘若背弃,痛不欲生。
谢长安唤出长剑,直直往胸口刺,一滴赤金色血珠缓慢漂浮于空中,引得四周惊叹不已。
“竟是心头血!”
妖族几位少年不明所以,晏宁开口为他们解释,“这心头血是神仙的仙髓,可保凡人百岁无病无灾。取用心头血,仙者会元气大伤,倘若背叛,日日烈火焚身,雷劈灵府,如堕地狱。”
方才嗤笑谢长安的千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看了看高台上形同陌路的二人,嘟囔道:“看起来完全不像啊,仙界的男子真奇怪。”
晏宁笑了笑,也觉得谢长安确实矛盾,对白霜冷漠至极,偏偏又给了心头血。
情爱一事,她确实琢磨不透,晏宁惆怅了片刻自己的愚钝,继续观礼。
白霜是个凡人,没有仙髓,取心头血无异于送死,只在指尖割破了一道口子,挤了几滴血在玉盘上。
谢长安以术法将白霜的血漂浮于空中,使二人血珠相融。
天地变色,雷声隐隐,谢长安和白霜在这天道问询里开口发誓:“我二人结为夫妻,生死不弃,福祸相依。”
话音刚落,一道雪白剑光闪过,玉盘碎裂,一阵黑雾笼罩了整个洛清山。
在一片惊号里夹杂着一声哀怨的悲泣,“长安,你负我!”
黑雾里辨认不出人影,晏宁只听见一阵刀剑声,谢长安的师尊比他更先说了一句“荒唐!何处妖魔来我洛清山作祟!”
轰的一声,几道流光乍起,均是洛清山各大长老的独门法术,随之响起一片树折山崩之声。
黑雾散去些许,一个苍白瘦弱的女人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她像是青苔般阴冷潮湿,毫无血色。
数不清的流光朝着女人而去,谢长安也举起剑,径直刺向女人心口。
女人周身亮起蓝光,替她挡去了所有攻击术法。
瞧着杀至面前的谢长安,她惨然一笑,枯涸的眼睛里满是悲伤,轻声问他,“你还记得白霜吗?”
谢长安没有回答,把白霜护在自己身后。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千音站起来替他说了:“这位道君的道侣就叫白霜啊,你眼前这位就是。”
女人双目圆睁,脸色灰白,嘴唇颤抖不停,像是死不瞑目的女鬼,紧紧盯着谢长安身后的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朝谢长安伸出手。
“她不是白霜!我才是!我才是!谢长安!春风楼初见,左相府后花园,苦南山的木屋,谢长安!我才是你要娶的人!”
枯瘦的手腕穿过蓝色光障,被谢长安一剑斩下,她痛地在地上蜷缩着打滚,固执地望着谢长安,流出的眼泪也沾上了血,不知是在哀嚎还是在痛哭。
谢长安的眉眼冷冽如初,再一次挥起了剑。
晏宁看不下去,起身要去救下。
黑雾再一次变深。
晏宁察觉到有人来到面前,先一步扶起了那名女子。
“将军,我不甘心,我等了他三百年,他负了我,但是又娶了一个白霜,那我算什么!”女子声声泣血,晏宁陡然想起狐妖庙里听过的声音。
晏宁站在原地,屏住了呼吸。
那天只有她和季长清,风朔三人在狐妖庙里。
风朔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