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罗浮洲的人。
晏宁一头雾水,逮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兔妖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兔妖站得笔直,耳朵也竖起来,满是自豪地回答:“我等拜入崇吾山主门下,以后就是他的部下!山主给我们的重大任务就是来保护夫人!伺候夫人!”晏宁看着望不见尽头的队伍,其中还有不少以前的熟人,比如那六个麻雀侍女,还有在草地上向她求灵草的小妖们,它们站在大雪天里,冻的脸发红,乞求地看向晏宁。没有庇护,它们是没办法在弱肉强食的妖界活下去的。晏宁叹了口气,接过了兔妖手中的礼物,“你们在这里住下吧,罗浮洲不歧视妖,但是以后不必叫我什么妖主夫人,也不需要伺候我。自由活着,不做恶事便可。”小妖怪们一个一个把将羽的礼物送到了晏宁手上,在屋檐下挤着。
晏宁心知,这一切的根本是它们没有力量,没有单独在这世间存活的底气。
没关系,她会改变这一切的。
反正她的学生里多这几百个小妖怪也无所谓。将羽让它们送礼物,或许本身也是为了让它们远离纷乱的妖域。
他似乎不像自述那般无可救药。晏宁觉得,他更加看不透了。
第四十四个妖怪到晏宁面前的时候,木屋已经挤不下了,小妖怪们变成原形挤着也没节省出多少空间来。队伍末端的几个牛妖走到晏宁面前,磕磕绊绊口吐人言,“妖主说,给您准备好了新屋子,您看哪里合适?”晏宁指着木屋旁边的空地,牛妖摇了摇头,“太小小了,装不下。”
牛妖环顾四周,朝着十里外荒山面前一片空地说“那里刚刚好。”
说着,牛妖奔到所指位置,取出几张符咒,寻找方位贴上。
最后一张符咒贴好,猛地爆发出一阵金光,土地像是水镜一般泛起波澜,然后冒出朱红的屋檐,接着是金色的柱子,雕花的窗户,葳蕤草木,庭院假山,最后是金玉地砖,泛着白雾的温泉池水。
晏宁方才对将羽升起的一点零星好感悉数湮灭。他竟然荒唐到把一座行宫连带着温泉假山给挖了搬到这里来!
奢靡无度!不可理喻!
方才空旷的荒原顿时被这行宫占满了,行宫大门直接对着木屋的后院。
小妖怪们欢呼着,想走进去避雪,但是望着晏宁不敢动。
晏宁推开了门,它们才涌了进去,抖擞着身上的雪,对着爪子哈气。
行宫里的砖石都带着宜人的温度,地上还铺着柔软的毯子,一人高的珊瑚树随随便便摆在走廊里,大厅里的盆栽无一不是珍惜灵草,座椅扶手上的都是五行宝珠。只是在屋子里待着,晏宁便觉得灵气充沛,经脉舒坦,身体在疯狂恢复。
哪怕是争说自己仙门第一的三大仙门七大仙山,也没有如此厚的家底,晏宁简直不敢想将羽到底是从哪里搜刮的这些宝贝。
是把各大仙门都打劫了一遍吗?!
明明身体在好转,晏宁觉得有些头疼头晕,气得喘不过气来。
而且如此浩大的搬山移海之术,晏宁只教过季长清一人。
此等厉害的术法,晏宁绝不可能认错。
将羽是怎么知道的?他真的见过季长清?
难道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遇见季长清然后打了季长清一顿?
然后呢?他把季长清囚禁起来逼问?如同白龙对晏宁所做的一样?
可是只凭这个法术就如此揣度将羽,给他安上罪名,太过荒谬了。
晏宁在行宫里漫无目的走着,试图理清楚将羽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会如何行事。
可她猜不透。
他的每一步,都在晏宁的意料之外。
初次见面的孟浪,第二次见面的舍命相救,第三次的偏见固执,第四次的亲吻和自贬。
他做事好像没有任何道理,只凭心情,好坏交织,晏宁看不清他的底色。
而且他很讨厌长清。
晏宁也想不通,为什么将羽会那么厌恶长清。在妖界的一年里晏宁见过许多妖,其中不乏厌恶仙门的,提起季长清,也会说一句“他还行,可惜了。”将羽的恨甚至没有原因,从根源上否定季长清这个人。砰的一声巨响让晏宁回神,一阵地动山摇,晏宁走出去,看见城里的街道堵的水泄不通,人人背着包袱,互相喊着:“仙门打来了!快逃命吧!”
晏宁也没有多大意外,把人家家底都搬了,当然会招来怨恨。
好不容易去到了城楼上,看见的情况出乎晏宁意外。城门前站了乌泱泱一大片,最惹眼的是一顶莲花轿子,六十四人抬着,旁边还有侍女举着依仗,好不威风。一个蒙眼女子坐在莲花台上,珠光宝气,满头珠翠,高傲地仰头哼了一声,“吾乃瑶光神女,尔等还不速速投降,跪下迎驾!”
晏宁也认出了这个蒙眼女子。
这个世界上,敢冒充她的,只有一个。
白霜。
千年以来,晏宁还没有叫人跪下迎接过,白霜倒是敢想。
神的一生无私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