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出来这两个字,没有半点心虚。
轿子面前的纱帘微不可查动了一下,隐在帘后的女子将目光投向晏宁,喃喃自语,“你怎么会在这里。”
晏宁并没有察觉,但九幽已然发现了,起身走到晏宁前,目光冷淡,像是赏赐般砸下一句“那就你了。”
“不可以!”轿子里伸出一只纤细苍白的手,一张病弱的脸露了出来,像是阴影下的陈年石灰,泛着沉重的死气,唯有看向晏宁的一双眼睛里泛着激动。
“就今晚吧。”九幽面无表情朝身后的犬妖吩咐道:“办的隆重点。”
晏宁能察觉到,九幽虽然是看着自己,但目光很空,眼眸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影子。
晏宁看向坐轿子的那位华服女子,她已经走了出来,弯着腰,瘦弱的手撑在轿子的撑杆上,宽大的衣服空荡荡的,像是套在一个骨架上。
九幽迈了一步,挡住晏宁打量的视线,漠然开口:“她不过是我的一个俘虏,不用在意。”
晏宁觉得,九幽和这个女子之间,好像不一般。
“你洗干净点,别熏香,难闻。”九幽朝晏宁吩咐了一句,转身走了。
家丁们也迅速抬起轿子跟上去,错身而过的瞬间,晏宁瞧见华服女子噙着一双泪眼,隔着纱帘,无声喊她:“神女。”
晏宁站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吗?
她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其他女子被犬妖赶着从侧门出去,按照分到的花入住屋舍,看向晏宁的目光里有同情有羡慕。
其中还夹着一道打量和幸灾乐祸的目光,目光的主人顶着一双兔耳朵,但走起路来身体一摇一晃,仿佛后面长了几只蓬松的长尾巴,“不是冤家不聚头,白秋水,你倒霉了,嘻嘻,还不用我动手,真好。”
晏宁衣角上的白牡丹被扔掉,换成一朵艳红色,被带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一进去,闻到一股刺鼻的辛辣,瞧见墙壁上涂满了花椒。
六个侍女捧着托盘进来,站在浴池边,微笑着朝晏宁发出命令,“请脱下衣服,到浴池里来,让我们为你沐浴更衣。”
“为什么要沐浴更衣?”晏宁一头雾水,下意识后退一步,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她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侍女们把手中的托盘放到地面上,将晏宁包围,步步逼近。
晏宁往后退,踢到门扉,发现门不知何时已经锁上。
“姑娘不必紧张。”侍女们笑着朝晏宁道喜,将她密不透风包围,“伺候我们大王,是天大的喜事。从今往后,你就是这崇吾山的主人了,一妖之下,万妖之上。”
“伺候他?”晏宁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才见了一面,而且九幽明显瞧不上她,估计这会儿已经忘了她的长相和名字。
“是啊。自打踏进这个府邸,就是大王的人了。”
一个侍女猛地抓住晏宁,想擒住她强行脱掉她的衣服,掌心传来一阵锐利的痛,逼的侍女放开手,瞧见掌中几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而晏宁身上依然干干净净,一点血也没有沾上。
“什么古怪东西。”其他五个侍女纷纷给受伤的包扎,看向晏宁的目光变得忌惮而畏惧。
“把这个穿上,不然,你今天别想走出去。”
一团红布被扔到晏宁头上,六个侍女跑远了,深怕她的护身法器又攻击自己。
晏宁拿下来一看,是件红色衣裳,天罗丝织就,绣着鸳鸯和并蒂莲,只是有些轻薄。
她又想到幻境里季长清给白秋水买的那件红衣,没有这件华丽,但季长清那时的神情,欣喜又深情,满天晚霞也比不得他眸中的光彩。
那样的情意,才配得上谈婚论嫁,约一世之好。
晏宁把衣服叠起来,放到托盘上,“我不打算当他的女人,请他三思。”
侍女们贴着墙,生怕晏宁动怒起来冷不丁甩出一道剑气,不敢说话。
门锁了,晏宁看着窗户,叹了口气,都好几百年没有翻窗了,快忘了怎么翻了。
她推开窗户,发现外边儿是一个花园,庆幸中正要踩着桌子去窗台,听见九幽的声音:“你凭什么命令本王?!离月!认清你的身份!你在这府里什么都不是!你自己选的!”
晏宁动作一顿,瞧见假山石后有两个人影,几乎是叠在一起。
她听见一声呜咽般的控诉,“九幽!你真是畜生!”
细弱的声音,像是碎了的玉。
后面的控诉被什么吞掉,只是断断续续漏出点女子的闷哼和男子的气恼。
“是!我是畜生!你得受着!这是你自己选的!”
晏宁很是茫然,回身看见六个侍女波澜不惊的脸,像是已经习惯了,便虚心请教她们,“他们在干什么?九幽为什么还要找别的女人?”
六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想回答。
晏宁出去不了,也不想穿这轻薄的寝衣,就跟她们面对面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