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嗓音如同春风化雨,“你的资质很好,算得上万里挑一。”将羽下巴往下压,垂着脑袋,晏宁看不清他的神情。几个小孩子跑过来,瞧见将羽,发出惊叹,“妖主!”“你在做什么?"其中一个小孩子大着胆子问将羽。将羽抬起头,朝着晏宁以一个温顺学子的口吻回答:“在聆听夫子教诲。”
“你已经是顶天立地的人物了,还要听夫子授课吗?”小孩子吃惊起来。
将羽“嗯"了一声,温和回答"夫子教的是终身受用的东西,当然要学。”
小萝卜妖听不懂,抠着脑门上的绿叶子。
将羽朝他们招了招手,拢着手放在嘴边,示意有话要悄悄对他们说。
几个小孩子连忙跑过去,围成一个圈,弯腰伸长了耳朵。
将羽把声音压的极低:“夫子啊,可不仅仅是夫子,还是我的夫人,拜了天地只此一个的那种,她的话,我可不敢不听,不然我要挨罚的。”
小孩子惊讶地睁圆了眼睛,看看他们心目中的战神妖主,又看看轻声细语的文弱夫子,嘴巴张得大大的。“那你要听夫子的话,去修道吗?"小孩子眨巴着眼睛问。
“修道是好事。“将羽笑了笑,“但我不行,我注定是妖邪,我没得选了。”
小孩子们茫然听着,听不明白。
晏宁把将羽这话当做他哄小孩的玩笑,走下来让几个小孩落了座,问他们课业。
路过将羽之时,她停顿了一下,对着将羽轻声说了一句:“这世上的事情,只要你想,总能有办法的。倘若你真心想修道成仙,我会帮你。”
将羽低头不答。
晏宁把几个小孩前些天丢掉的书册还给他们,让他们先诵读温习。
小孩子们围着将羽坐,晏宁便也站在将羽身边看他们读书练字。
风吹拂着晏宁的衣角,不时刮蹭着将羽的手臂和脸庞。他沉默地像是一棵老树。
晏宁这阵温柔的风动摇不了他半分。
小萝卜妖把书本立起来,跟同伴窃窃私语。“夫子好可怕,妖主都不敢说话了。”
“妖主居然打不过夫子吗。”
“夫子打我们一下子,我们会不会死啊。”几个小孩越想越害怕,下了课抽泣着和晏宁保证他们再也不敢不听话了。
晏宁摸着他们脑袋问发生了什么,他们摇着头不回答,一个劲让晏宁保证不动手。
晏宁发完誓,他们就破涕为笑跑远了,在大街上不知朝谁喊“快来快来!我知道了个大秘密!”课业讲完,将羽也起身走了。
几个小孩和将羽走的是相反的路。
晏宁看了跑远的孩子们一眼,跟在将羽后面。黄昏的光线落在将羽身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落在空旷的地面,像是大漠中插着的一根长枪,凛冽又孤独。他去的方向是罗浮洲的城门,今日仙门又换了一个人来骂阵。
本来仙门已经疲乏,白秋水一骂,仙门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堂而皇之扯了一个诛杀恶妖的名头,加大了攻势。
“将羽。"晏宁叫他,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步子。晏宁只能抓住他的衣服,走到他面前,问:“你能不去吗?”
将羽轻轻拂了一下,没能挥开晏宁,垂眸看着她,眼神平静而冷漠,“神女这是做什么?”
“你说答应我做任何事。"晏宁微微张开双臂,单薄的身躯拦在他面前,仰着头望着他,“我不想你做我手里的剑,我想你放下屠刀。”
“他们破不了我的阵,罗浮洲灵气稀薄,仙门的攻势会逐渐疲乏,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将羽抬腿想走,似乎并不想听。
晏宁固执地站在他面前,把自己的想法全盘倒出来,试图说服他,“白霜纵然一身神血,但性子浮躁,作风奢靡,很容易破戒,一旦破戒天道的庇佑和气运就会衰减,而且她没有学过道法,压根成不了威胁。”“三个月之内,仙门必会退兵,我到时候再出面和谈,让你们自由。”
晏宁踮起脚捧着他的脸,黄昏的光线让她此刻看起来万分温柔,“你可以再听我一次吗?”
将羽侧过头,握着晏宁的手,嗤笑一声,“神女原来是真想做我夫子,但是我不想当神女的学生。我说过的,神女不必救我。”
他把腰间皱巴巴的辟邪符取了,扔给晏宁,“这物件,神女留着给下一个弟子吧。我是妖邪,要什么辟邪符。”将羽大步从晏宁身边走过了,目光也未曾停留。“白秋水被换了狐妖身,尝了三百年苦楚,所以放不下恨,罗浮洲的小孩们想要自由,你呢。"晏宁追着他的背影问,“将羽,你为什么非杀仙门不可?你想要的是什么?”将羽头也不回,把手搭在腰侧长剑之上,正要去城楼。晏宁抬起袖子,甩出一道锁链搭在他的腕上。那根银色的细小链子像是蛇一样快速而灵活地盘着他的手腕,锁住了他经脉里的妖力和灵力。
将羽久违地感受到一阵平和。
他的经脉是仙人的经脉,但充斥着凤凰妖力,每时每刻,两股力量就像滔天巨浪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