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章
“诸位，刚刚我收到消息，悟少爷和那名女孩，目前在仙台。“五条家主坐于家族议会厅正位,面色沉寂。家主试炼虽是早就拟定好的，但六眼对五条家太过重要。
六眼很强，他作为家主，翻阅过家族里的所有记载自是知道。
家族有规矩，培养六眼无可厚非，可他现在也不过四十，十年后也不过五十。
身为咒术师，只要不是非正常死亡，寿数一般都不短。六眼继位后，他又该去何处？
能年纪轻轻坐上五条家主的位置，五条圭吾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年。
可面对五条悟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双方之间的差距。
他在没有六眼的加持下，能用精准运算使用术式无下限，并小有名气。
在他们这一代，称得上是第一人。
他是天才，有自己的傲气。
可这一切，在六眼出世，发生了改变。
他需要刻苦修炼，努力计算才能“完美”施展的无下限。作为孩童的五条悟，仅是观察了一遍就能复刻。甚至每一次使用，都趋近于完美。
这样的差距，能轻而易举击溃所有人的骄傲。可他又清晰地知道，咒术师，本就是最吃天赋的那一种。
后天的努力虽然有用，但天赋不行，即使拼尽全力，也不会追赶得上天才。
所以每每面对他时，他的心情都很复杂，既希望他强大起来，又害怕他太过强大，无法掌控。
是的掌控。
他是那一批主张精神控制六眼的高层，提前开启家主试炼，也不过是想利用这些，击溃五条悟的信心。这些年，家族里，不只是他。
所有人都无条件地包容着五条悟，几乎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连试炼，都是精心筛选后的安排。
他们要让六眼认为自己无可匹敌，无所不能。只有膨胀的孩子，在受到打击后才会寻找信赖的人倾诉，也只有碎裂的心灵才容易被入侵操控。计划完美执行，可现在…六眼似乎失控了。五条圭吾端起矮桌上的茶水，垂下眼睑掩去眼底情绪，他拍了拍手，示意下人将自己收到的照片，投放在议会厅里的屏幕上。
很快，议会厅正中的屏幕亮起，了。
上面开始自动播放画面，画面较为模糊，是从市区监控截下来的。
为了方便辨认，五条悟和莲野千鹤被特意圈了出来。屏幕画质很糊，悟少爷那头标志性的白色头发被染成了黑色，莲野千鹤那头醒目的蓝色长发也变成了黑色，就连那只一开始的白猫，都没能幸免于难。
坐在最末尾的五条久智，有些呆滞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那是……悟少爷？！
和他一样震惊的还有五条家的长老们，他们着实没想到，自家少爷会这样干。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后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画面里，以往在家礼数周全，高冷神性的少爷。在照片里看上去真的很像一个正常的孩子。被那个女孩捏脸，揉脑袋，一起拍大头照，甚至还包下了一家甜点店，试做甜品。
“不能放任悟这样下去了。“有人率先发声：“家主，即刻带人将悟接回来吧，那个女人如此冒犯我们五条家的人，也要…
“可悟少爷还不到七岁，你们这样是不是要求太苛刻了！“有人反对。
议会厅里，有张老立刻拧眉不赞同道：“可他姓五条，是六.……
”.……”
“好了！"威严的声音打断了长老们的讨论，作为家主的五条圭吾打断了众人的争论。
“正是因为悟的年龄还小，才要多加管束。“他说得义正辞严，底下的老狐狸们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人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五条久智收回目光，依旧是一副谦卑到极致的模样，垂眸看自己的鼻尖。
心里却有些不好受，他接任悟少爷的生活助理将近两年，这两年的时间。
悟少爷不是在学习课业，就是在去往任务地点绂除咒灵。
在大多数孩子进入幼稚园，接受启蒙的年纪。悟少爷已经开始直面危险，直面丑恶，直面人心。没有人不爱快乐，可没有正常人的快乐，是来自于斩杀咒灵。
一个个丑陋扭曲地咒灵。
一具具失去生机的尸.体。
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和一群心怀鬼胎，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六眼，又妄图掌控六眼的人。
五条久智见过很多长相丑陋的咒灵，可这一刻，他却觉得，其实人心更丑。
可惜他人微言轻，能出现在这里，全因他是悟少爷失踪前，唯一一个与悟少爷在一起的“五条家人”。发现了悟少爷的行踪，作为非核心人员。
五条久智被侍女悄无声息带离了议会厅。
“久智先生，您是个聪明人。“侍女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但眼底并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