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他终于通体舒畅:“你别忘了就成。”
约莫半小时车程,他们抵达目的地。
胡同深处一座保存完好原汁原味的三进四合院,房舍整洁,院落有致,曲径通幽。
知道的是来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拜访谁家私宅。
林蝉从头到尾没见餐厅的招牌,也没见其他食客,一位伙计给他们开门、带路,似乎只招待他们。
内院不少古树,尤其一株大枣树,浓密的树叶间结满果子。林蝉不过多瞧两眼,周骁就嚷嚷:“想吃一会儿让人给你摘。”
走在前面的周时寂和王远均回头看,林蝉只觉自己又丢人了。
周时寂低声与伙计叮嘱两句。
他们在旧式木桌落座没多久,一小碟枣子率先送上来。
刚洗净,枣子表皮尚挂晶莹水珠。
周骁还直接把碟子端到她手边搁着:“没人跟你抢。”
最令林蝉无颜的是,下一瞬周骁又对周时寂说:“小叔你多点些稀罕玩意儿,林小蝉最爱吃了,帮她涨涨见识。”
正在敷热毛巾擦手的周时寂抬眸瞥向林蝉。
林蝉恰恰也望着他,四目相交间,她羞愤难当,桌下悄悄扯周骁的衣服:大哥,行行好……
他们仨用不着菜单,但王远喊伙计拿一份菜单供林蝉翻看,要她别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
林蝉一道没点,全听他们安排,菜单唯一的作用是教她认识菜名和菜名对应的英、日、韩三种语言。
先前跟着周骁出入几次高级餐厅的感觉和今天全然不同。今天其实非常家常,却并不随意,处处讲究,处处精细。
相较周骁推崇的西式格调,林蝉倒更喜这种中国传统美食与文化的美妙。
菜过五味,周骁与她调侃:“跟着我小叔吃饭就这样沉闷,中年男人老派作风。”
“……”林蝉只用美食堵住自己的嘴,坚决不搭他的冒犯之言。
反正她不认同周骁。
两个月的实习期间,她在部里见过不少领导。周时寂身上既没有官僚架子,也没有油腻爹味。
而有些人不过最基层的科员,却浑身满溢体制内的优越感。
王远笑言:“看小林几乎把脸埋进碗里,吃得那么香,我都想跟着她多吃两口。”
林蝉立马感应到属于周时寂的两道目光投落而来,仿若有实质。
一直不回应的话,缺失礼貌,林蝉赶紧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冲周时寂和王远笑:“真的好好吃!谢谢周司、谢谢远哥带我大饱口福!”
周时寂确实因为林蝉多尝了半碗鸡粥:“这里没有周司。”
自然晓得,今次私人饭局,不该把工作上的关系带过来,好比暴雨那夜他强调他只是周骁的叔叔。可如果不能喊他领导也不能喊他周司,林蝉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周骁也探讨起称呼问题,不过他计较的是对王远的称呼:“林小蝉,你喊的远哥,我喊的远叔,我岂不是被你占尽便宜?不对,辈分不对!”
噗。别说,林蝉都没留意。
周骁霸道地要求她二选一:“要么你随我喊远叔,要么我改口远哥。”
王远首先不同意:“你要是喊我‘远哥’,换我被你小叔占便宜。”
周时寂说:“我不介意多你这么一个大侄子。”
“咳咳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林蝉一时没忍住笑,呛得直咳嗽。
桌上三个男人顿时不约而同看向她,林蝉窘迫地想,怪不得有人会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待止住咳嗽,林蝉顶着颗红透的脑袋,弱弱道歉。
周时寂反而起身,端着茶杯,颇为郑重。
“早应该跟你赔礼,前面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
“很抱歉,周家家教有亏,管束欠佳,周骁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一些伤害哪怕我们尽力补偿,也无法完全抹平,谢谢你的谅解。”
“作为周骁的小叔,今天我代表周家正式跟你道歉。你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孩子,你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万幸,周骁没有影响到你。”
林蝉早在第一时间慌慌张张也端茶杯起身。
王远冲林蝉使眼色。
今天王远和周时寂原本纯粹送周骁来学校注册。
两人在校门口等到周骁出来就打算离开,聊起要和林蝉定时间把饭请了,周骁说择日不如撞日,立即给林蝉打电话。
王远想着,也得人家林蝉恰巧有空才行。
结果就是这样巧,林蝉的身影撞入周骁的视线。
好在周时寂之前便交待王远这事儿,纵使日子决定得仓促,终归有条不紊地推进。
而此刻林蝉也恍然,真正要请她吃饭的人并非王远,而是周时寂。
至于王远的眼色,林蝉明白,让她不要推辞、接受道歉的意思。
和林蝉一样事先蒙在鼓里的周骁万分讶然:“小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