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堆成一座小尸山,以儆效尤。
他不认为匪徒还会好心地给每个人分发食物。林蝉乖乖听话,努力把面包撕开一点点塞嘴里。周时寂又检查了一边矿泉水的瓶身,确认没有针孔扎进去过的痕迹,拧开盖递给她:“别噎着。”旁观的林蝉又学到了。果然她安全意识还不够。何止检查食物,刚刚他还检查这里面有没有监控。摇摇头,咽下嘴里的面包后,林蝉说:“…我怕一会儿要上厕所。”
这个休息间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她如果上厕所,只能去购物中心的公共厕所,还得由绑匪押送。她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去,那么首先从源头上她就得减少水量的摄入。周时寂没勉强:“嗯。那你等实在受不了了再喝点。”半响,塞完又干又硬的面包,林蝉拆下腕间的小黑表,用衣服下摆小心翼翼地擦拭灰尘。
小黑表的表盘不知道什么时候摔出了裂痕,裂痕还很大,时间都看不清楚,不过时针和秒针还在正常走动。表带也因为先前遭到捆绑而被绳索磨损得厉害。周时寂也刚吃完填了点肚子,见她一脸郁闷和心痛,说:“回国后我给你拿去修理。”
林蝉查过他送她的这款表,并非高奢品,却也查不出品牌,她怀疑和他的腕表一样是定制的。
身为总在公众媒体露面的外交部发言人之一,他身上的衣着首饰在所难免被扒过,但谁都没扒出来过具体明细。她知道他们这些领导的很多东西是有规定和讲究的,甚至统一配置,譬如她就见过他用的保温杯等生活用品和签名笔等工作用具,都是部里的。
不过周时寂的西装、腕表还有他的车,显然出于他自己。
“我能不能知道哪里修?"林蝉主要拿不准小黑表的价格,超出太多她的预算,她确实没办法自己修。周时寂说:“周家有自己认识的老钟表匠。"说着,他晃晃他的那块银质腕表,“你的这只手表和我的这只一样,都出自老师傅的手。”
“噢。"林蝉的臆测得到验证。
周时寂满足她的好奇心,补充道:“我的衣服、车子等等大部分东西,也都是周家这边定制的。职业和家庭背景都比较敏感,一些容易遭受外界非议的麻烦能避免尽量避免。”
林蝉忽然觉得好笑:“我听说过一些有钱人定做是为了独一无二,像手工西服什么的,叫人一眼就看出与众不同,比别人的都高档。小周叔叔你倒好,定制是为了看着平凡。”
当然,她知道,真正的富贵不是通过身上多少高奢品牌或者高级手工定制物件体现的。
“可你长着这么一张很不平凡的脸,再低调朴素也平凡不了。“大概因为就今天已经做过肥胆破天的事情,现在林蝉连打趣他都能毫无阻塞地脱口而出,仿佛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调侃他,仿佛她和他特别熟稔。
周时寂倒挺喜欢她这样拿他当平辈的普通朋友随意闲聊一样的态度。
表盘碎裂,照理手表应该先保存起来,然而以现在的情况,林蝉摘下来又没地方安置,只能重新戴回手上。戴好小黑表的时候,她打了个哈欠。
见状,周时寂往边缘挪,让出更多的位置给她:“你睡吧。我看着,不会有事。”
休息间太小,只放一张单人折叠弹簧床和一张小桌子,地面能踩的空间差点不够他们俩下脚,刚刚他们俩就是一直排排坐在床边吃东西、说话的。
林蝉没有谦让,同意道:“那我先睡两个小时,等下换小周叔叔你睡。”
周时寂点头:“嗯。”
林蝉侧身躺倒,两只脚蜷缩起来,避免碰到坐在床尾的周时寂。
然而她并不知道,没多久她入眠之后,两条腿便无意识地伸直。
周时寂双手抱臂,后仰靠墙,闭目养神。大腿侧和臀边毫无防备地被瑞了两下,他睁眼,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原本不想管,毕竞他总不能帮她把两条腿蜷缩回去。一来他不方便碰她,二来他可以理解一直蜷缩腿睡觉难受。
可她的两只脚板踩着他的大腿侧用力蹬,显然想蹬掉阻碍她伸直腿的障碍物,蹬了几下失败之后,她又尝试绕开障碍物,于是两只脚板顺着他的腿侧左右滑动,寻找没有障碍的地方。
隔着裤子布料,跟用脚摸他似的,周时寂无法,只能抓住她不安分的脚,推回去些,然后拉起薄薄的床单,聊胜于无地挡在她的脚和他的腿之间。他的身体也又往床尾挪去,只半个身体坐在床上。
或许因为重新弯曲了一点腿,感到不舒服,肉眼可见熟睡中的林蝉微微蹙起眉。
周时寂看了她一会儿,确认她没有醒来的迹象,自己也重新后仰靠墙,闭目养神。
须臾,她的脚重新伸直,还是蹬了蹬他的大腿,没蹬动,倒就这么紧挨他腿侧不再闹。
周时寂都在考虑要不他起来站着,放她舒展开四肢好好睡一觉,见状他以为她乖乖消停了,便作罢。怎料两分钟后,她的两只脚忽然抬起,恰恰贴着他的腹部枕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