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楼下一棵大树旁,怀里那束玫瑰红得妖冶,而他本人也足够出风头,频频惹来路人的驻足观望。
“你快回来啦,”隔着遮光帘和一扇玻璃推拉门,云静漪皱着眉,急吼吼地催促她,“你老待在阳台,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还是第一次见人求复合闹出这么大阵仗,魏宜扶了扶眼镜,啧啧称奇:
“原来真有人能把浪漫喜剧,搞得像惊悚片。”
云静漪两只胳膊支在桌上,懊恼又无助地抱着头,抓扯着头发。
真不知道她到底触犯了什么天条,一次两次,都让她遇到这种死缠烂打型的前任,他们是真的疯,她也是真的快被逼疯。
晚上差点不敢经过阳台,去上厕所,或者去浴室洗澡。
左瑶和魏宜交替到阳台望风,观察到陆泽瑞好像走了,赶紧给云静漪打一个手势。
她即刻顶着膀胱爆炸的风险,一个俯冲,扎进洗手间,释放天性。
这种日了狗的糟心生活,不是她这种胆子小,膀胱也小的人能过的。
那几天,陆泽瑞感动天,感动地,感动自己,冒着炎炎烈日,不辞辛苦地往她学校跑。
云静漪避之若浼,差点以为自己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出门行走都不自觉带点偷感。
好在这种畏首畏尾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在黎民百姓的千呼万唤、翘首以盼中,国庆假期终于如期而至。
担心陆泽瑞会来堵门,云静漪甚至跟学委串通好,逃掉最后一节课。
哈~
一向乖巧文静的好学生,竟然也有逃课的一天。
她真是疯了。
不过,她性格确实是这样没错。
偶尔理想主义,觉得人与人之间无仇无怨,你好我好大家好;
偶尔极端厌世,反正人世间已经这么糟糕,不如彻底毁灭重启好了。
冷热交替,在天堂和地狱间蹦极。
有件事,是陆泽瑞说对了的,她是i人,能量向内求,不需要太多的社交活动,但她需要独处的时间,自我宽慰,自我治愈。
在家躺平的那几天,日子确实过得舒服。
没有陆泽瑞的纠缠是其一。
其二是陈巧莲女士和云锋先生难得有小长假,头两天忙着做好吃的,喂养在学校饿瘦了的女儿云静漪,后两天忙着跑亲戚家联络感情,没有过多干涉她的自由。
云静漪推掉所有约请,在房里窝着,煲剧也好,打游戏也好,吃零食也好。
总之,很爽。
直到假期最后一天,暴雨,降温。
门锁传来些微动静,云静漪独自在家难免害怕,衣柜翻到底了,都没找出一件合适的薄外套,干脆随手扯出一件棒球服披肩上,穿过客餐厅,小跑到玄关。
门打开,先是陈巧莲进屋,抬头猛然撞见她,吓得不轻:
“你也真是!这么黑怎么不开灯?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你们不声不响地回来,也吓我一跳呀。”她无辜地眨眨眼。
陈巧莲之后,是她爸云锋,手里拿着两把湿淋淋的长柄伞。
再之后……
暴雨沙沙声不停,老旧灯管电压不稳地闪了下,方才亮起,她方才看清门口的席巍,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发梢和半边肩身都是湿的。
本就冷白的皮肤,在白色灯光和黑衣黑裤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白皙。
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是淡红色的,很漂亮,让人看一眼就想亲。
但看到他出现在这个家中,云静漪的心情注定不平静。
云锋对他赞不绝口:“还是有个儿子好啊,在外面打不到车,一个电话,席巍就开车过来接了。”
“是么?”云静漪嘴角的弧度慢慢放直,音色明显冷下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席巍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恨不得烧穿一个洞,“那就让他给你们当儿子,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