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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 包扎

烛光交错下几乎没有任何阴影可言。

沈南皎盯着薛庭笙的后背盯了好一会儿,深呼吸后,下手。

他不确定薛庭笙能不能忍住痛,保险起见先用右手按住了薛庭笙肩膀。

对方的肩膀远比沈南皎预想中的纤细,他的掌心可以轻易包裹住那圆润的肩头。

薛庭笙的皮肤上也覆着一层冷汗,这使得她肩膀上的皮肤触摸起来有些滑腻。沈南皎原本要收紧的手指悬停在那片柔软皮肤上,迟疑了片刻。

旋即他抽回手,捞起一边矮桌上干净的毛巾,铺在薛庭笙肩膀上,隔着毛巾再次摁上去。

手指不留余力的握紧,像是压制某种会暴起的野兽一一他手腕内侧青筋鼓起,额头上堆叠的汗水慢慢顺着颧骨滑下来。

尽管很紧张,但是沈南皎握刀的左手却很稳。刀锋卡进半凝固的血痂里面,精准找到新伤与旧伤的分层处,然后将那些混合了碎布与砂砾的脏污血痂撕扯下来。

隔着一层毛巾,沈南皎感觉到自己掌心抓着的肩膀骤然绷紧,小幅度挣扎了一下。

他眉心跳了跳,紧张的用眼角余光去瞥薛庭笙。只能看见薛庭笙侧过来的半张脸,黑色短发被冷汗打湿贴在她苍白皮肤上,她脖颈上的鳞片微微翕合,仿佛是在呼吸。

烛光照得那冷色调的鳞片都有点温暖,沈南皎匆促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不许胡思乱想,继续清理薛庭笙后背上的血痂。

他集中着注意力,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动作。薛庭笙倒是没有醒,但因为太痛,她在昏迷也时不时本能的抽搐两下;每次都能把沈南皎吓一跳,摁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用力。

好不容易清理完她后背的伤口,沈南皎的衣裳也完全被自己的冷汗浸透了。

他小臂和手指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全都是薛庭笙伤口二次裂开溅出来的血;场面看着有些可怖,仿佛沈南皎是什么变态杀人狂魔,正摁着人开背剔骨似的。将已经不再锋利的短刀扔进水盆里,沈南皎长呼出一口气,用卷起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眉眼凹陷处堆积的汗水。有一些血迹被抹到了脸上,他恍然未觉,从床头柜上拿起林司林给准备的药材,捏碎了洒在薛庭笙伤口处。空气被蜡烛烧得发热,血液挥发的腥甜气味里面多了药物特有的清苦。

已经将最难处理的伤口都处理了,余下的步骤只剩下包扎。

沈南皎挺直脊背活动了一下自己发酸的脖颈,拿出纱布时心里已经累得连那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了;高度集中处理细致的工作本来就耗费精神,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薛庭笙处理了然后自己就可以躺下大睡一觉。

天地良心,他处理自己的伤口都没有这么用心仔细过。他那双拉弓射箭的金贵的手都没有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呢!

最后一圈纱布绕完,打结。

屈起手指打结的时候,沈南皎手指碰到了薛庭笙肩胛骨上的鳞片。

看起来很冷硬的东西,摸起来居然是温热的,像人类皮肤一样的温热,不过并不柔软。

沈南皎原本昏昏欲睡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他给纱布打结的动作停顿下来,涣散的视线慢慢变得集中,落到那丛完好的鳞片上。

除去太簇之外,沈南皎没有见过别的蛟龙。即使是太簇这条蛟龙,沈南皎也不过是惊鸿一瞥,并未仔细看过。但他在望棠山的时候,倒是在很多书上看过相对应的记载。

据说是数量非常稀少的种族一一是玄龙祖宗与蛇妖口口生下的混血种。因为本身数量就十分稀少,所以连带着蛟龙血统的半妖,也是罕见至极。

沈南皎盯着那丛鳞片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他屈起手指,小心翼翼又去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