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量。
抬头一看,布偶正用一只肉垫压在他侧腹,谨慎里带着小心心翼翼,像是在试探这个新主人是否可以靠近。沉甸甸的心底突然被抽空了几缕,让他嘴角弯了弯。沈屹骁掌心朝上,把手伸到它面前。
白色的胡须尖触到他指尖,痒痒的,像过去许多个早晨,她闹他起床时,用她的头发丝挠在他鼻尖。悬着的手无力的垂在了沙发上,沈屹骁闭上眼,仰回沙发里。
感受到一踩又一踩的重量,从小腹到胸膛,最后渐渐沉下,沈屹骁依旧闭着眼,只是抬起手,掌心压在那团毛茸茸的脑袋上。
不知过去多久,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在静谧的耳边,让趴在他身上睡着的布偶瞬间抬头。
沈屹骁掀开眼,原本只有一道褶皱的眼皮因倦意未消,又多了一道。
拍门声没有停,混着依稀的,很是愤懑的声音一一“沈屹骁,你给我出来……滚出……
沈屹骁愣了几秒钟,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直到压在他胸口的重量腾空轻了几许,沈屹骁才确认自己不是幻听。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十一点。
近乎砸门的动静,让他迅速起身大步走到门后,没有从显示屏里去辨认门外的人,门把往右边一旋。门开,不等他看清门口人的脸,自己的衬衫领口就被一双手紧紧揪住了。
扑鼻的酒气让沈屹骁下意识皱起了眉,低垂的视线锁在她脸上。额头红着,眼角也红着,鼻头和脸颊更是一片潮红。
“喝酒了?"他脱口而出,不是明知故问,而是下意识。夜浓双脚虚浮,全靠一双手抓紧他的衬衫领口才得以站稳。
她冷哼一声:“你管我?”
沈屹骁目光像是湖水,深不见底地盛满她的脸,在她似怨似恼又似嗔的眼神里,许久才问出一声:“为什么喝酒?”
话音一落,他就感觉抓在他领口的手一紧,下一秒,他像是被她嫌弃到似的,又被她往后一推。实在没什么力道,以至于他纹丝不动地站着,而面前的人却往后一个规趄。
沈屹骁眼疾手快地搂住她腰。
夜浓身上原本是针织三件套,脱去了外面一件,只剩半领针织背心和过膝半裙,贴肤软糯,只是不够厚,滚烫的热度沁出来,不仅缠满他圈在她腰上的手臂,更蹿到与她相贴的身腹。
几近烘烤着他,让他喉结轻滚,让他眸光发烫,让他心脏跳跃出紊乱,还有他的声音,带着试探:“是因为我吗?”
当然是因为他。
他知道。
但是他更想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一丝其他的,能证明她没有放下她的情愫在。
夜浓腰肢后折,在他怀里仰着头,醉醺醺的一双眼,像是蒙了一层薄雾,朦胧地眯着,朝他一笑,“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语气带着几分嘲,但却很软,露出的耳骨也被酒精染红了,让她娇憨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媚。
沈屹骁倒是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落出失望,“继续嘴硬。"他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喝了大半瓶的红酒,夜浓此时醉态明显,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这一长廊,走到他家门口的。但是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今晚在他这受的委屈,她一定要讨回来。
可惜喝酒时在心里盘算好的那些话,被酒精闹的,此刻已经所剩无几。
垂在身侧的手,刚刚揪过他领口,又将他甩开,这会儿,她又抬起手来,但是映在她眼底的那张脸,有重影,眼皮一阖一睁,她逮住了那两秒的清晰,滚烫的掌心不偏不倚地捧住了他脸。
沈屹骁本就将她搂得紧,她呼出的气息,从他的下巴蹿进沈屹骁的鼻息,惹得他呼吸再度发紧。视线从她的眼,到她的唇,在他的几近克制里,沈屹骁听见她说一一
“沈屹骁啊沈屹骁,"她媚眼如丝地盯着他看,一边看一边笑:“你跟我说实话,你今晚亲我,是不是因为你吃醋?”
沈屹骁知道她醉酒断片,所以丝毫不藏着自己眼底的情绪,一开口,浓浓的醋意几乎将她的酒气盖住。“知道还说那些话来刺激我,还把人带我面前?”谁知,夜浓听了却笑起来,本就泛潮的一双眼,笑着笑着,眼尾竞浸出湿润。
觉察出她笑意的不对劲,沈屹骁双臂箍着她的力道渐渐重了。
“笑什么?”
夜浓目光从他漆黑的眼底往下落,经过他挺括的鼻,最后锁住他微薄的唇,报复回去的意念瞬间从她脚底缠上来。
她脚上还穿着沈屹骁脱给她的拖鞋,松软的脚底随着脚尖用力而悬空,她捧着他的脸,精准找到了让她今晚失鬼落魄的目标,一口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