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江初月在酒楼外驻足了片刻,就迈步进了里面,随意找了个位置,要了一碗面和一道菜。
等待的时间,他一直隐晦地打量观察。
酒楼里面空间很大,装横华丽,客人不少,菜色看起来也不错,只不知吃起来怎么样。
面上的很快,江初月叫住小二,给了赏银,闲聊似地询问了一些信息。
了解的差不多了,才拿起筷子,品尝起点的东西。
首先是菜,色香味都很绝,无怪乎酒楼里这么多客人。
然后才尝面,味道也可以,但与菜相比略逊色了些,比不上他大哥的手艺。
吃完结过账以后,江初月离开。酒楼外边不远处有一家甜水摊子,他走过去,要了一份,一边和老板闲聊,一边将话题引到韩氏酒楼。
聊得差不多了以后,又转道去别的地方。
这一天,江初月走遍了韩氏酒楼周边,还去了此地其他的酒楼,凭借他的好相貌,听来了不少消息。
结果就是让本就厌恶韩家的他更加反感。
因为这韩家酒楼立身不正,楼里的很多招牌菜都是靠各种各样的手段从原本的主人那里巧取豪夺来的。
此后几天江初月一直忙着这件事,企图联合其他不满韩家的人。
这天,他从老师家出来,路过一处僻静的地方,角落里冒出一群打手,皆拿着棍棒。
“小郎君是主动跟我走,还是让我们帮忙?”
为首的人掂了掂棍棒,一脸不怀好意,很明显就能让人明白他话语里的“帮忙”二字具体指什么。
江初月抿了抿唇。他是常规意义上的文弱书生,并不能打,何况对面有这么多人,与其硬碰硬,不如顺从一些,静观其变,还能掌握一些自主权,便没有反抗。
不远处就是一辆牛车,两名壮汉也坐到了车上,眼不错地看管着。
他便睫毛微垂,低眉顺眼,装出一副再老实不过的样子,想让两人放松警惕,好套出些话来。
没费什么口舌,就得知了是韩家的人要见他。
江初月心中微沉,难道是他这些天做的事暴露了?
可惜壮汉知道的信息有限,他不再多言,静等见到主事之人。
牛车慢悠悠地走,不到半个时辰,目的地到了。
他下车,发现是一家宅院的后门处。
走进去以后,七拐八拐,被领到了一面阔三间的正屋里。
不管是一路经过的假山池塘花草树木,还是摆放的物件、一看就昂贵的厅堂,都加深了江初月对韩家之富贵的认识。
富贵本无错,可这些富贵都是来自于对无权无势之人的欺压,江初月心中只有更深的厌恶。
“不知阁下让人请我过来是何缘故?”
江初月压下鄙夷,不卑不亢。
“江郎君果然气度不凡。”
坐在上首的人衣着华贵,手持一盏清茶,并不说话。
陪在下首的人一开口却是句客套的称赞。
“阁下有话不妨直说。”
江初月无意与对方你来我往的“寒暄”浪费时间。
“江郎君爽快。”
那人又赞了一句才介绍自己。
“鄙姓韩,是县城中韩氏酒楼的东家韩宗。”
“而这位可了不得。”
他伸手示意江初月看主位端坐的人,“这是都城永安公主府的钱管事。”
钱管事只抚了抚胡须,但笑不语,明明把人请过来是他的意思,却任由韩宗代他交谈,一派骄矜之色。
江初月在来时的路上已然知道背后是韩家,此时见到韩宗并不奇怪。
可眼下这情况,真正要见他的显然不是韩家,而是这尚未说话的钱管事。
但不管是永安公主,还是钱管事,都是他从未接触涉及的存在。
他心中疑惑,只按兵不动,等韩宗说明。
“小兄弟,你可是撞大运了。”
韩宗笑呵呵道:“那日你来韩家酒楼吃饭,正巧让钱管事看见了,钱管事见你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打算把你介绍到永安公主府。”
“天家之人,尊贵无比,侍奉在公主身侧可是旁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韩宗一副为眼前之人高兴的样子,等待对方反应过来以后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却不知听到这一段话的江初月心里只有茫然。
介绍到公主府?
这是闹哪一出呢?
公主府选拔下人怎么可能如此草率?
一国公主,天家贵女,府里的人岂是一个管事在外面随便看中谁就要谁的?
再说他的身份也并不合适。
他是读书人,虽无功名在身,也是出自清白人家的良籍。
韩宗一开始就称他为江郎君,可见在“请”他过来之前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