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知道对方是有多受帝王疼爱。
所以,江初月虽然打定主意仍按原计划击鼓鸣冤,面见天子陈情,心中却多了一些忐忑。
他不确定若事涉明昭郡主,最终会如何。
江初月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以当今在位这些年表现出来的爱民如子,即使心里有偏私,面上也定会克制,依照法理给他一个公道。
最坏的结果不外乎圣上对他不满,做些惩戒。
但江初月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却根本没机会面圣。
登闻鼓就在那里摆着,没有人阻拦,他敲鼓以后也立刻就有专人受理。
但是,只要他一提到面圣陈情,得到的便是敷衍塞责的托词。
江初月不愿意放弃,对方说冤情上达天听之前需要他们先调查清楚,他就将一切相关证据信息都全部提供,对方说公务繁忙需要等待,他就每天一大早准时过去等着……
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多月,江初月明白他是不可能顺利走完流程了。
他没有再去纠缠,而是直接守在某监察御史家附近,等对方的身影一出现,就直接冲上去,控告登闻鼓院一干官员懒政怠政,有冤不受。
监察御史闻言大惊,当即叫他详细说明情况,并承诺翌日早朝一定当堂上表。
可是过了三日,江初月再去登闻鼓院,发现一点变化都无,得到的仍是推脱之词。
他便去登门拜访那位监察御史,却被拒之不见。
江初月性格执拗,连续三次上门都被拒绝后,就用同样的办法拦截其他官员。
有的理也不理,直接让下人把他轰走,有的听听便罢,让他耐心等待,还有的一开始答应的很好,但转天就变了主意。
江初月一日比一日更心灰意冷。
他从前在江南道体会过的官官相护又再一次重现。
他仍是无能为力。
江初月心中陷入绝望。
他又一次从登闻鼓院离开,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已经浪费了一个多月时间了。
过不了多久老师和兄嫂等人就会被押解到长安受审。
师妹身体孱弱,丫丫不过一岁多,老师年纪渐长,兄嫂不知道心中会有多担心多害怕……
不知不觉,江初月就走到了明昭郡主府。
他抬眼,看着门上匾额,良久,终于做了决定。
他已是走投无路。
他知道那日沈长乐之所以任由他离开,便是料定他奈何不了她。
但他还是一点都没犹豫就走了,因为他心中尚怀着微薄的希望。
如今希望彻底破灭了。
他这段时日的挣扎像个笑话一样。
江初月自嘲一笑,嘴角充满苦涩,上前叫门。
他不怕死,却怕连累自己在乎的人。
很快,前去通报的下人就回来了。
“江郎君请。”
有人为他带路。
江初月跟着人往里走。
半个多月前他还拼命逃离的地方,如今却主动走了进去,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等到了地方,见到的是明昭郡主身边的大丫鬟。
荷风态度十分恭敬客气。
“江郎君,殿下一大早就进宫了,现在还未回府,您不如等一等?”
江初月既已选择自投罗网,自然不会连等的耐心都没有。
说实话,其实他盼着尽可能迟一点见到沈长乐。
因为即使再三做心里建设,他对对方的厌恶与抗拒还有深藏内心的恐惧都没办法立即消除。
但不管江初月心绪如何波动,临近傍晚的时候,郡主府的主人还是回来了。
沈长乐是带着三皇子周安一起回来的。
见到庭院中背对她站立的人,眉尾轻挑。
“明昭姐姐,这个哥哥是谁啊?”
小周安好奇询问。
听到声音的江初月赶紧转身行礼。
“好漂亮!”
小周安情不自禁赞道,说完以后才后知后觉漂亮不是夸郎君的词,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沈长乐没有理会行礼的人,而是对周安道:“安安,我今天还有事,下次再检查你的课业。”
周安虽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答应,跟下人回自己的住处。
沈长乐仍是不搭理江初月,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并吩咐下人传膳。
被晾着的人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只是犹豫了一瞬,人已经进屋了。
他咬了咬牙,想想老师兄嫂等人,一把撩起衣摆,跪在地上。
经过几次的接触,他能发现一些沈长乐的性情,强势,容不得旁人丝毫违逆。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无疑犯了忌讳,若不能让对方消气,恐怕他所求难以实现。
这一跪就是很久。
久到沈长乐用完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