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长嬴王杀掉大巫,继承了袍的一切。圣女苑外,一处平平无奇的假山上,傩师反复转动着一处由山石伪装的机关,可无论怎么转动,通往圣女苑洞窟的门就是打不开。
傩师满头大汗地回望向身后:“阁下,可能出了一点儿状况,要不然……等天亮?”
他自然是害怕的,接仙观里天一黑,到处都是诡异的巫嗣,只有白天才是安全的。
可话是这么说,这个坐着轮椅的古怪男人却给他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更甚于那些巫嗣。
温槐序闭着眼没有回答,仿佛是在倾听什么,傩师见状,无声地往一侧挪动了几步,刚一推,就发现自己踩到了一只鞋子。
刹那间,他浑身的血都凉了,一抬头,就见假山上冒出个蓝皮书生的脑袋。
他笑嘻嘻地道:“帮我捡鞋子好不…”
“不好!”
一阵破风声传来,只听一阵短促的惨叫,书生的一颗脑袋被斩落下来,跌落到温槐序身前上方时,便无风自燃,化作了一片飞灰。
“我来晚了。“文襄扛着重剑从假山上一跃而下,挑眉扫了一眼,问道,“怎么他也在,酥饼小丫头呢?”温槐序睁开眼,道:“原以为我这边才是危险的,没想到结果相反。”
“阿?”
“我分出一缕烛火跟着她,眼下大夏那边的血祀生祠头目在审她。”
文襄神色倏变,长生烛火不是什么人都能碰触的,碰触的瞬间,人就会急速衰老。尤其是巫嗣,他们的生机是巫的力量所赐,一旦被长生烛火碰到,就如同烈日下的露珠,会马上蒸发殆尽。
对于巫而言,受到长生烛的认可,能驾驭一小部分,就被称为巫祝。
想到这一节,文襄心里一沉,她终于想明白温槐序想把祈寒酥带走,说不准就是看中了她这方面的体质特殊,想培养她作为长生烛的继承人。
一旦温槐序抑制不住大巫苏生,让继承人杀了他接下长生烛,将是最后一条退路。
…可这分明是一场算计。
想起那少女一脸纯澈的模样,文襄不禁叹息了一声。被长嬴王看中,既是滔天的富贵,也是无尽的麻烦。“你知道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吗?"温槐序道。文襄知道他这样是在通过那一缕长生烛火听着祈寒酥那边的动静。
“巫嗣见到长生烛火,一定会怀疑她是否是长赢陵卫。”
“血祀生祠的头目审问酥饼的身份,猜了了那么多,长嬴陵卫,证圣学宫,甚至炎庭法士…但按理说,遇到有人假扮巫祝,他首要怀疑的应该就是专司处理巫嗣的灭玄司。”
见文襄脸色倏变,温槐序下了定论。
“从调虎离山劫走锁魂匣,到安排进地宫,弄出一个虚陵,试图让我混淆身份…甚至接仙观这里,也专门安排了不怕长生烛的东西.…虽然不大愿意承认,但灭玄司里的确有巫嗣的内应。”
温槐序说完,似有感慨,文襄这才想起,几百年前,灭玄司就是长赢王设立的,专门用来剿杀巫嗣的衙门。尤其是新任令主接手后,手段更是酷烈,宁错杀也不放过。文襄道:“作为前灭玄司令主,文襄责无旁贷……“不在其位,不当其职,我并未苛责你。只是很没想到,以左龙雀那种固执的性子,会投了巫嗣。“温槐序道,“毕竟,我曾信任过的弟子里,他曾经是我选定的长生烛继任者。”
文襄呼吸一滞,下一刻,温槐序忽然收回目光,皱眉盯着眼前的石门。
“啧,还不烧……大不了把火烧到我身上来,犹豫什么。”
温槐序再三倾听,片刻后,命令道:“他们在对她用拉扯人欲的幻术,把门劈开。”
文襄见状,凑到石门前,得了温槐序的示意,一剑劈下,却发现只能斩入三指深。她一把提住想落跑的傩师。“这下面是什么?!”
傩师忙道:“是圣女苑!盖它时巫祝交待过,如果有朝一日抓到长嬴王,一定要把他关入这囚牢里,所以用的是天罡晶岩盖的地牢……
言未尽,文襄突然一惊,竟发现温槐序从轮椅上下了地。
“王!大巫在烬雪湖的骨骸会听到的!一旦地震需……温槐序终于落步在地,刹那间,脚下仿佛有无数细小小的游鱼散开,一路钻入了远处的烬雪湖中。“挺好的,今晚谁都别想睡了。“温槐序道。在终年静谧的烬雪湖面上,平静的月光不期然地产生了一丝细小的涟漪,这涟漪起初无声,但很快,却越变越大,直到挟万军之势拍击在了水岸上。
如温槐序猜想的一样,祈寒酥这边不太乐观,眼前出现了一些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好像……一切都疯了似的。
面前的圣女疯狂撕扯着自己身上的红纱,那些红纱好似她的肚肠,铺了满地,都快把铁笼子里的骨头淹死了。贴在她背后的唤婴姥姥又钻了出来,说她下去得早,冥府租子太贵,抓出一把纸钱叫她烧,威胁说不烧就掐死她,然后把她喉咙里的喜鹊抓出来吃掉。
“烧,快烧啊!”
在这常人不可能保持清醒的幻境中,祈寒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