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糟透了。
乔希拿回身体控制权,皱起眉,捧了杯水往梁砚西脸上砸过去,“梁砚西你有病吧!”
少年的笑声荡在的游泳馆里。
他像只湿漉漉的大狗狗,睫毛都被浸湿,黑曜石一般的眼底透着笑意。
梁砚西不在意地甩甩脸上的水,抬着眉骨,语气吊儿郎当的,“我有病你不也来了。”
乔希身体瞠着水往后退,她擦着脸上的水,脾气横上了,“对!我就是有病我才要和你玩游戏。”浑身潮湿的滋味并不好受,乔希不会水,也没有下水的计划。
这些天压抑的烦躁在此刻全部迸发,乔希口不择言地骂梁砚西脑子有病。
傻子才要理梁砚西。
她来应约更是个傻子。
乔希脸色彻底拉了下来,可偏偏梁砚西还在那笑,她更气了,掬着水不管不顾地朝他丢过去。
梁砚西会躲,伸着胳膊遮挡,仍旧是张好脸色,“乔希你家暴啊?”
“我要有把刀我真就上了。”
她就会嘴巴凶。
可水越发扑腾。
两人之间靠得越近。
乔希泼了几下感觉没劲就消停了,背部贴着瓷砖的硬棱角,梁砚西不知道何时同她在一条水平线上。两人就着一个姿势靠着。
偌大的游泳池里,只有乔希和梁砚西相依,少年一头蓝色的发撩在后面,露出戾气光洁的额头,他突然开口:“你姑妈那男朋友,最近都留宿在你家?”乔希对傅明朗的了解并不多。
但能看得出乔美玲和他最近的感情状况很好。男方闲下来就会往巷子这边跑,买了新鲜的菜给乔美玲做饭,也不嫌楼底下打麻将的吵,会直接留宿在乔美玲房间。
原本楼上区域只有乔希和乔美玲活跃,现在突然来了位常驻嘉宾,以至于乔希在家时间变得更短。但这些,她没必要告诉别人。
乔希唇部紧抿,漆黑的眼底没什么情绪地侧头看了眼梁砚西,沉默着没给回应。
梁砚西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轻笑了声,低沉冷冽的声音涤在干净的水域上。
他越过方才那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抛出了个新的:“赛车,玩吗?”
水里好像在升温,气压涌来有些闷窒感,有种莫名的电流感游走全身。
乔希唇线抿得更紧了,漆黑的眼底晦涩,她半垂下眼皮挪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翳,“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砚西说要打赌。
赌注很明确,可他一直没说怎么玩。
总不能是拼酒。
泳池上水面潺潺,干净的水域里,底下黑白格地板清晰可见。
室内静谧无声,水管那里有水在缓缓流动,梁砚西丢了条干净的浴巾给乔希擦头发,他坐回乔希身边的休息椅边缘,和乔希之间空掉好大空间。
留给乔希足够多的思考时间。
少年扯了扯唇角,一副散漫的样子,语气却倏然笃定地开口:“我知道你会。”
梁砚西前年夏天在上海待了几天。
盛夏的傍晚,他跟着上海那边的朋友去了半山日湾,那边是郊区,山底停了一堆赛车,有很多年轻人在那边玩。梁砚西那时候把周迎旭丢在郊外,回去就被周灿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骂了顿。
他性格犟,对着电话里的亲妈也没说什么好话,态度一点也不服软地阐述事实,“是您那外甥不知死活死乞白赖地要找我玩,我要是不陪一个,这不是不给他面儿?”“他跟他同学坐一辆车,又不是跟我,他自己跟不上别人节奏您赖我啊?”
“那是你弟你就不能让让他?"周灿看他这个死态度就来火,一副自我的样子不听管教,忍不住地骂他。“别人不担心他的死活,你们是亲兄弟你也不关心?”梁砚西轻啧了声,声音像泡在冰镇的气泡水里一样,纠正:“表的。”
结果就是换来周灿更大的怒意,电话听筒里躁郁声不断,骂他冷血,骂他不是个东西,骂他没心。反反复复总是那几句话,也没什么新鲜的,梁砚西早有预判,挂掉电话打开飞行。
昨天下过一场雨,山间有些冷。
梁砚西穿了件外套出来,心情不是很好,耸耷着眉在休息区,在太阳伞下售卖点要了杯饮料。
前面有队伍在比赛。
远远看见两辆车不相上下地追赶着,可明显红色那辆机车要更快一点,转弯的地方利用巧劲,一圈又一圈地拉远了和黑车的距离。
不远处有人在问,“赛道里的那两人谁啊?”“开这么快,技术真不赖。”
有人吹了声口哨,“这压弯,帅啊!”
摩托车的呼啸声割破风口,红车胜利冲破终点,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场内有人起哄吹起口哨,全是对夺冠选手的赞赏和兴奋,红车一时风光无两。
但那辆车还没停。放缓了飙车速度驾着风声行驶离场。轮胎滚过泥泞的沙石地面,溅起一阵污水。梁砚西靠近路边,脏了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