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乔希低头看了眼时间,用着同样陌生疏离的态度主动开口,“你先回吧,我要去药店。”
不顺路。
药店在马路对面,还有二十分钟就要打烊,乔希说出后没想等梁砚西的回应,直接转身离开。
上海家里隔音效果很好,乔希根本不需要借助外物获取安静。
一个月的休养,生理痛似乎好全,但回到南浔的不适应太多,暑假的棋牌室生意比往常还要好,楼下麻将机器洗牌声怎么都阻断不了。
乔希只好从抽屉里取出软耳塞,每晚靠此来隔绝楼下等待噪音。
才三天,生理痛回归,耳内有几道细细的血痂,乔希拿了些消炎药,还有处理耳伤的药。
南浔是个慢节奏生活的城市。
没那么繁华,没那么精致,但生活很便利。出了药店旁边就开着一家7仔连锁店,顾客几乎都是住在这一片的人。
乔希自己一个人就大方地进去了,找店员拿了些关东煮,坐在靠窗的位置。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药。
反正她早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晚间夜色彻底降临,路灯在那一瞬间悉数亮起,城市霓虹浸透着这座小城市。
乔希从便利店离开,循着烟尾桥上那盏最亮的灯走往回去的路。
青石板的小桥上站着个清瘦的少年。
懒散地站在桥边,低着头,手里拘着一杯鱼食随意地丢在河里。
群鱼争相夺食,溪流里溅起水花,频频惹起水里的骚动。
手机在震动。
是李东拾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个群,在里面发了一堆他们的水族馆照片,有个人单独照片,也有合影。最后一张照片是路人帮他们拍的合影。
暗蓝的底片,头顶是小鱼在游,四个人都在看向镜头,只有梁砚西似是游离在镜头之外。
黑压压的帽檐遮挡住他的大半张脸,露出一截流畅利落的下颌,气质散漫。
他的脸有些倾斜,似乎帽檐下的那双眼睛在盯着一处。顺着他倾向的方向,他视线看的是一一
乔希。
夏天的风是热的,乔希划着屏幕的手有些发烫。她忽然就想到早上碎玻璃的事情,好像是她,当着他兄弟的面儿,平白无故地把人给骂了。
梁砚西在这条河里养了些鱼,但他这人喂鱼似乎也没什么耐心,抓了把鱼食就往河里丢,惹得群鱼甩尾,张口夺食。
桥边的梁砚西早就察觉到乔希的靠近,他抬头睨去一眼,又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继续喂鱼。
水声吞噬万物,渐渐平息。
乔希喉咙有些发干。
她凑近停留,鼻息间浮现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是独属于梁砚西的气息。
晦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柔和了白日里戾气的眉骨。梁砚西洒了袋子里所有鱼食,群鱼拥挤过来,似乎是取悦到他,他轻笑了声开口:“怎么。”
少年抬起的眉骨,似乎在等乔希的表态。
他不懂乔希此刻是为了什么停留。
黑夜的雾气朦胧,天上没有一颗看得见的星星。乔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薄荷柠檬糖递出来,这是她离开便利店前随手拿的,没想到这会儿派上用场。乔希有些不自在地耸耸肩,漆黑的眼底一片坦荡干净,她说:“今早的事情抱歉,我以为是你砸我玻璃,所以才口无遮拦。”
“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柠檬糖滞留在半空,隔着包装纸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甜味。
乔希把糖果递出去好半晌没看梁砚西接,以为他不想“复原关系",于是她态度也淡下来了。
她说:“不要拉倒。”
“谁说我不要。”
就在乔希要收回的时候,梁砚西忽然伸手接过。算是和好。
也因为他知道,乔希是块硬骨头。
她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能放软态度,大概也只有这一次。
群鱼没有食物以后渐渐散去,桥边吹来夏天一阵又一阵的凉快的风,吹得乔希手里拎着的方便袋簌簌作响。梁砚西拆开糖纸,糖果的甜味化开。夜风轻吹,他问了句和李东拾一样的话。
“为什么突然回上海。”
乔希闻言怔在原地,眉尾轻抬,眼底如同脚下的河流一般的黑潭,波澜清浅。
她下意识就想要敷衍,可梁砚西却率先开口。巷子里的那颗陈年梧桐粗壮,晚风一吹,梧桐树叶迎着风沙沙作响。
昏暗的灯光下,少年五官仍旧戾气,可漆黑的眼底却格外认真。
他点破她:“你在上海有心事。”
有心事。
所以逃离。
连各种的不适和难堪都不去在意了,选择不断地麻痹自己,逃到连她自己都讨厌的小镇。
梁砚西从开始就知道乔希不喜欢这里。
志不在南浔,喜欢上海,想要留在上海,所以无时无刻做好要离开的准备。
既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