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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贺晚恬在黑暗的空间里无声地哭了好一会儿。
然后下床,将房间灯全部打开,拿出画纸和笔,坐在了桌边。
她很迫切,不是为了要跟徐邈山证明什么,而是她在害怕。
怕徐邈山一语成谶,她怀疑自己,她不自信,她急切地需要证明给自己看。
一张。两张。三张……
手上仅有的画纸都用完了,对还画出的场景还是不满意。她捏着的废纸,几乎被她团出褶皱。
有画人的,也有画酒吧场景的,这个剧情,可是怎么都画不出她想要的效果。
她烦躁地把所有废稿都扫到了地板上,绾起头发,铅笔作发簪插进去。
她的身体开始发冷,可脑子却异常亢奋着。
凌晨一点零八分。
小叔还没回来。
贺晚恬点开手机导航,最近的一家酒吧不过10公里,不到20分钟的路程。
这个点,酒吧氛围应当正好。
她需要去真切感受,才能画出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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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酒吧浸泡在酒精和尼古丁里,杯身叮咚碰撞,刺眼的镭射灯来回扫着,混合音响里夹杂着高亢的欢愉声。
贺律坐在卡座核心位,红绿灯交替着掠过他的眉眼,沉冷、禁欲,没有一丝温度。
他一身休闲装扮,宽阔的肩膀撑出分明线条,像荷尔蒙的具象化。
今天酒吧有一场婚礼,新郎是酒吧的店长,也是他朋友。
新郎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拉过腼腆的新娘喝交杯酒。
听说新娘最开始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调酒师,后来某天偶然撞上了自家老板,首富公子哥。
现在两人相爱无比,等这趴结束后,立刻直飞巴厘岛度蜜月。
很多人都觉得女孩家境普通,高攀了。
可说到底,不管是新郎还是他,到底都是普通人。
对待感情,想要的也不过如此。
他颇给面子地喝了两杯,等抬眸,身边已经聚了好几个准备上前勾搭他的女孩。
一张张没有记忆点的脸。
贺律放下酒杯。
时间差不多了,正要离开,他视线随意一瞥。
顿时转回来,掀起眼皮朝某一处看过去。
小姑娘换上了已经烘干的衣服,简单的T恤、牛仔裤,五官在光下五官更显精致,漂亮纯欲,带着种说不出清高劲儿,一眼就能看出和这儿大多数的女生不是一类人。
她还在跟边上的男的说笑。
不是贺晚恬又是谁?
没在休息?
贺律面上看不出情绪,温和神色渐渐散了。
起身,捏着烟盒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