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突然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想扯下眼前男人道貌岸然的伪装,撕开他温和的面具。她踮起脚脚,勾住他的脖子凑过去,生涩地贴上去他冰凉的唇。
没有羞赧腼腆,没有缱绻悱恻。
她眼角浸着浅浅的绯红,却只感到他们之间的距离隔阂,一片木木麻麻。
贺律嗤笑了声,顿时就明白了。
盯着她眼睛,单手握住她的腰,吻重重压下,呼吸杂糅到一起,仿佛要抢夺走她的一切。
他们接吻,就好像末日前最后一刻。
本能地舔咬,血腥味弥漫在唇齿之间,仿佛弦全部崩掉。
失控般的沉溺窒息。
贺晚恬双手被他控制住,钳着压过头顶。
电流般酥麻的感觉蹿到她的后脊尾椎,让她差点连腿都没了力。
极尽缠绵,无休无止。
直到贺律扯开她最上面的扣子,贺晚恬才发现他来真的,想挣脱,却又被强势粗/暴地撬开齿关,热度节节攀升,占有欲/望愈加明晰。
她被禁锢在他怀里,无处可逃,依旧是那么滚烫。外面还有人,她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
“就是走廊尽头那间。不过我好像都没听您提起过她?她是您的亲侄女吗?”
“不是亲的,她寄养在我们家,我也很少见她,这次原因特殊。”
贺琳琅没继续说,毕竟她可救了贺律。
“噢,难怪我也从来没听贺先生说到过…”“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重要人物,你等会儿就能见到了。”
贺琳琅边走边这么说着。
到了病房门口,她抬手叩了两声。
没人应,却好似有细微的声响。
她奇怪地推开了门。
午后的日光亮得发白,轮廓被镀上了金边。亮到贺琳琅一时没能分辨不太清里头的光景。直至几秒的适应后,她的目光才清楚无比地落到画面上。
一道欣长如松,一道纤瘦娇小。
两道重合的身影。
亲吻纠缠,呼吸错乱。
肌肤相贴相蹭,沉沦在一起,毫无顾忌。
贺琳琅活了大半辈子也没经历过如今这场面。空气有一瞬的寂静,时间仿佛静止了。
嘴唇分开时,贺律瞥了一眼左边,眼睫半阖,懒洋洋的嗓音带点沙哑。
慢条斯理地一声命令。
“把门关上。”
贺琳琅”
“怎么了……程怀思站在边上,还没看见,就见贺琳琅僵硬地关上门,还反锁了。
贺琳琅一副震惊未平的样子:“………我草。”程怀思也惊讶地睁大眼睛。
大家闺秀也会说脏话呢,难怪圈里传贺琳琅的脾气不是一般的火爆。
贺晚恬扭头看了眼贺琳琅离去的方向,只能看见一扇合得严实的门。
她心惊肉跳地,不敢相信已经被贺家的人看见了。那就等于,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她眼里含了警告,声音颤着,急道:…你、你干什么?”
贺律未动,面不改色:“嗯?这不是你想要的?”贺晚恬明显愣住了,足足有两三秒。
发泄似的用力推着面前的男人,仍是丝毫不动。她没想到贺律根本不在意。
她说:“你想过这样会带来多大的后果吗?”贺律说:“我想过,是你没想过。”
他又说:“我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贺晚恬被他这一行为惊得说不出话,眼底倏地发热起来,好半天才动了动唇:“你真是太过分了。”她唇上留着余韵,还在发麻,可她根本不能平静。隐瞒了那么久的关系,遮掩了那么多年的恋慕,有朝一日,竞然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了天光。
恰好是她下定决心要放弃的时候,多么讽刺。该不该说贺律真是将凉薄和深情肆意切换到了极点,没人比他更会拿捏人。
贺律默了会儿:“那你想要什么。”
贺晚恬无声无息地流眼泪,像具抽离了灵魂的塑像。她呐呐说:“你离开。”
贺律一字一顿:“不可能。”
他又掐住了她下巴,逼迫她昂起头,棱角分明的面孔毫无情绪。
“你想都别想。”
“贺律!”
没等她说完,贺律就吻了上来,把人禁锢在怀里,丝毫不留给她拒绝的余地。
其实他根本就没必要在意她说的那些。
分手还是什么的,还有好聚好散,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他想要的,就总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
只是胸口发闷略堵。
回忆起那天,他跪在那儿,抱着她。
心忽然被什么击中,微微痉挛抽动一一他前所未有地,恍然意识到,她是属于他的。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顿时明白这种占有欲已经膨胀到了无法放手的地步,浓烈绵长,不知从何而起,以至于心脏都被揪紧到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