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随意地像处置物件或牲口,贺晚恬不自觉地发着抖,恐惧侵/入四肢百骸。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绷的情绪却让她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
这里没人认识她,没人会发现她不见了。
即使有,那谁又能找到她呢?
沉沉的绝望,无能为力让她每一分一秒都备受折磨。要快点想办法,再快点……
前面两人看她醒了,却满不在意,狞笑地说给她注射的东西药效还没过,劝她乖乖的,就算跑也能把她抓回来。空气压抑沉闷。
她脑子却被药物控制始终混沌,像被人用纱布蒙住,意识醒着却无法思考,只能清醒地做着噩梦。突然,猛然一声巨响。
车身受到冲击剧烈摇晃,在小路上被大力撞出弧度。贺晚恬霎时从座椅上滚到了座椅下,鼻腔一下变得如砂砾般干燥。
随后又是一声轰天巨响,挡风玻璃爆裂,“哗啦啦"地碎在那两歹徒身上。
开车的人大骇,吐了口唾沫大骂道:“Fu*k-一”就见正前方一辆黑车,在这凛凛黑夜像森林里游走的野兽,毫不遮掩的杀意。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见状凶狠地一踩油门,直直地往前向那半路杀出来的碍事者撞去。
哪知黑车也立即调头,加足码力势如破竹地正对着他开。
直线距离,速度飙升,车轮与地面摩擦像是割裂时空。就在两车快要撞上的零点几秒内,最终歹徒把方向盘猛然一拧。
猝不及防的转弯,贺晚恬的五脏六腑都跟着漂移起来,身体被颠地撞到车门,脑子一嗡。
坐副驾的人抓着扶手怒吼:“对向行驶他妈的不要命了?!!!”
还没说完,又是一记剧烈撞击。
他们的车子顿时像个玩具似的碾压变形,冒着幽幽白烟。
车子停了下来。
三次滚动,贺晚恬思维混乱,耳边是尖锐的声响。她大脑空白着,却在电光石火的刹那,猛然意识到一一现在是个机会。
挣扎着起身,抬腿踹门,然而车门却先她一步,被打开。
光线毫无预兆地落进后座。
少女脸色惨白,头发狼狈地散乱着,腮边挂着清泪,浑身发着抖完全是小小的一团。
惊恐的目光在触及到来人时,完全没有绝处逢生的惊喜,而是不可思议的呆滞。
被对方亲昵地抱在怀里,取下了嘴上的纱布,解开了反绑的绳子,贺晚恬依旧觉得自己在做梦。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她颤巍巍地开口:“小……”贺律抱着她,滚了滚喉结,一向沉稳的声线里竞有些隐忍的颤。
“我在。”
被熟悉的雪松香笼罩住,温和又强势。
贺晚恬突然就哽咽了:“小……”
“我在。”
她撩起眼皮,刺眼的白光勾勒出他眉眼的轮廓,阴鸷隽冷,浑身都散发着让人胆寒的狠戾气息。却安全感十足。
满世界的喧嚣像在比刻退了潮。
坐在前面的两个人,一个倒在座椅上,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贺晚恬掰过歹徒一看,脸色登时变了。
怎么会是他?
“他们……”
贺律说:“没死。”
他利落地退出弹夹,上保险栓,撩起衣角露出结实小小腹,接着将东西塞入腰间。
贺晚恬这才发现他带了枪。
“你……
“嗯,等会儿跟你解释。”
他单手揽住她的腰,冰凉的掌心触到了她腰后小半截肌肤。
下一秒,沉稳有力的胳膊搂着她的身体,将整个人横抱起来。
贺晚恬还没反应过来,脚就跟着脱离地面。落入一个炙热柔软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