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话音落地,谁也没有说话,在沉默里试探。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懒得用荷尔蒙去征服她。他什么都没做,捡起地上的衬衣,替她耐心心穿好。白光照在贺晚恬脸上,泠泠一片。
她感觉丢脸极了。
出了运动馆,贺晚恬沉默不语地坐进副驾驶座。窗外暴雨如注。
贺律问:“现在住在壹号院?”
“对。“贺晚恬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久,一个月之前吧。”
“住得还习惯么?”
“挺好的。”
她原本担忧贺律提出要来一起住,毕竞是他的房子,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住里面,有点暴殄天物的意思,但事实证明她又想多了。
贺律只是简单问问,像是长辈恰到好处地关心晚辈。路况十分糟糕,右转道的红灯处排了长长一条。快轮到他们的时候,一辆黑车硬生生地从旁边车道转了过来,插队到了他们前面。
车里寂寂的氛围有些低压,贺晚恬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回想刚才在更衣室的事情。
她闷着声音找话题,盯着前面那辆车子,问:“要超过他,插到他前面吗?”
贺律目不斜视,双手把着方向盘,声音温和轻缓:“不了,你还在车上。”
那瞬间,贺晚恬想起就在两三天前,贺律在车上握着她的手。
窗外尽是陌生的风景,陌生的地名。
他们在逃亡途中,令人感到害怕,却又兴奋不已。贺晚恬微微出神,周遭一切声响都飘远了。他们像在海底的玻璃罩里,安安静静,隔开了横在他们之间的一切矛盾。
回到燕京,就是回到了现实。
贺晚恬颓然地望着落在窗户上的雨点发呆,也明白那种无力感是什么。
要妥协吗?
如果她不做让步,她和贺律也就只能走到这里了。可是她还有想要扳倒的人,也不想贺万峰对自己的婚姻指手画脚。
贺律余光瞥见她的失落,开口:“喝一杯吗?”贺晚恬反问:“小叔,你晚上没安排?”
“有。“他打了转向灯,调头,轻笑,“这不是你开心更重要么。”
国贸顶楼,燕京最繁华的街景一览无遗。
长安街车水马龙,如金色丝带笔直而过,一眼就能看见天安门和故宫。
城南旧事。京城胡同。
连酒名都很有意思。
酒吧被包了场,没有人。
贺律散漫地半倚着沙发,视线里是贺晚恬捏着酒杯品尝时,昂起的一截脖颈。
头顶光影勾勒成优美的弧度,仿佛浸了月色。脆弱美好的让人想扼住。
贺晚恬放下酒杯,城南旧事倒是尝不出一点酒味,只是味道涩口,冰冰凉凉的喝下去很舒服。
期间,贺律的手机又响了一次,被他挂断。贺晚恬说:“我在墨西哥被劫持的时候,手机丢了。小叔,你能再给我买一支么?”
“嗯。”
十分自然的讨要,和顺理成章的给予。
变换的灯光打在酒桶上泛着金属光泽,贺律的身影修长阴郁,长腿随意支着。
香烟橙红的火明暗闪动,烟雾无声地消散在空气里。贺晚恬看了眼,抬手抽走他的烟。
在男人戏谑的目光下,犹豫着放到唇边,吸了一口。清淡苦涩的气味呛进喉咙口,一下就呛出了眼泪。头晕难受,远没有贺律慢条斯理的从容。
她手指屈了屈,折掉剩下半根,碾在眼前的玻璃缸里。她问:"能教我吗?”
贺律好整以暇地,凝着她的眸色沉静墨黑。“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
“那你想要什么呢?”
他抬眸,望着她颈间暖昧微红的痕迹,和衬衣上掉了一粒纽扣的领子。
他微微眯起眼,觉得不满足,像是缺了什么,得拿她来填补。
这是欲,单纯的欲。
他学着她,一手托腮,笑意吟吟:“那你想要什么。”贺晚恬不答反问:“离开我的两年里,你有爱过人吗?”
贺律也问:“我不在的时候,有跟人接吻么。”贺晚恬撇了下唇,拿起桌面的骰子,晃了晃,说:“比大小,谁输了谁回答。”
他喉间逸出低笑,手掌抚上她微烫的脸:“成。”摇了两下,骰子在盅里晃动的声音格外清脆。“咚”的一声放在桌上,贺晚恬抵着盖子,问:“小还是大?”
“你随意。”
贺晚恬说:“那我选大。”
打开,红红的一点,只一个1。
贺晚恬顿了顿,选了后面那个问题回答,说:“没和别人接过吻。”
贺律抬了抬眉骨,勾唇。
她说:“再来。”
打开,骰子上点数为6。
轮到她了,她的声音极缓极轻,问题也很简单:“小叔,两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