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围在他腿边,但少年并没有看他哪怕一眼。
天海瑞穗已经知道这是梦了,却一点想要醒来的意思都没有,而是跟在他们后面。
小黑和小白已经知道了伏黑惠根本就看不见它们,于是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天海瑞穗身边。
她摸了摸它们的脑袋以作安慰。
三个小孩去了一趟小卖部,买了三袋papico棒冰。
先由小瑞穗闭上眼睛,从打乱的袋子里抽出两根棒冰来,接着是津美纪,最后剩下的两根不同口味的棒冰,就是伏黑惠的。
天海瑞穗神情恍惚。
太阳光雾蒙蒙的,照在小卖部已经褪色开裂的木制招牌上,上面写的字叠上了重重影子,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小瑞穗手上的棒冰是奇异果和白桃味的,有水珠浸出来。
伏黑惠从口袋里翻出纸巾,分别递给两人擦。
小瑞穗没收,食指勾着棒冰侧面的拉环,轻轻往上拉,连盖子上的那一点棒冰都不浪费。
又闷又热的夏天,她双手被棒冰塑料外壁的水珠浸湿了,整只手从掌心到指尖,都被一层薄薄的水膜包裹着,闪着粼粼的光。
她两根棒冰一起拆开,啃完盖子里的一小截后,东张西望着找垃圾桶。
伏黑惠叹了口气,伸出手。
于是那两截盖子就由天海瑞穗手中转移到了他掌心里。
她手湿漉漉的,触碰到他的地方都沾上了水珠。
只是已经不像在棒冰上的冰凉,这些水沾染上小瑞穗的体温,温温的。
大概是伏黑惠说了什么,小瑞穗皱皱鼻子,把自己的奇异果棒冰递到他嘴边。
伏黑惠往后仰,摇着头拒绝了。
她于是把白桃味的递到津美纪唇边。
津美纪笑着吃了一口,又把自己手上的咖啡味给她尝。
太阳被蒙在棉花糖一样的纱雾里,但是好热,天海瑞穗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晕。
白色那只狗用鼻子抵了抵她的手指,于是她手上也留下了一小片湿痕。
黑色那只则是朝着身后叫了两声。
天海瑞穗回头。
远远的,她看到一道矮小的身影,走路有点跛,但很快。
天海瑞穗的呼吸骤然停滞,她不太敢去看,却又控制不住地想看。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朝着她走来,越来越近,她眼中满是疼爱,却在天海瑞穗伸手想要叫一声“姥姥”的时候,直直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听见小瑞穗高高兴兴地叫着姥姥,鞋子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一行四人,姥姥一手牵着小瑞穗,一手牵着津美纪。伏黑惠则走在天海瑞穗旁边。
她们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没有人回头。
天海瑞穗一言不发地跟上去。
重新走过这一条老巷子,心情却截然不同。
大概是察觉到她心情不佳,于是黑色的这只狗贴在她腿侧,白色的那只穿过几人的身体,又扯又叫,却什么都没咬住。
在走近楼梯口的时候,小瑞穗似有所觉地回过头,视线跃过在她身边跳来跳去的白狗,直直地望向天海瑞穗所在的方向。
几秒后,在津美纪的呼唤中,她回应了一声,几步跨上了楼。
天海瑞穗努力在记忆里搜寻这一天。
夏天的午后,太阳很大,三个人一起分棒冰。
这样的午后实在太多,或许小瑞穗真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但她已经记不清了。
最后,天海瑞穗是抱着两只大狗的脖子睡着的。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时间是下午两点钟。
天海瑞穗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怅然若失地发了一会儿呆。
起床后,她直奔家附近的陶艺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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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瑞穗做陶艺的那家店就在她和天海筑紫敲定的新房子附近,接到店长电话,说捏的两只小狗已经烧制好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赶去了店里。
一黑一白两只陶瓷小狗,因为它们的样子在她心里非常清楚,所以捏得很像,连神态都捏出来了。
白的更活泼,黑的更沉稳。
天海瑞穗捧着两只小狗看来看去,越看越喜欢,都有点不想送给伏黑惠了。
没错,她想把这两只陶瓷狗送给伏黑惠。
在那个奇怪的梦境里,那两只狗似乎很亲近他。
她甚至没准备包装盒,把两只狗揣进兜里,用手护着,就直接给伏黑惠打了电话。
他说的地址离她倒是挺近。听她说要来,伏黑惠诡异地沉默了一下,说:“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他没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只是说来找她。
回忆起梦境里的小小伏黑惠,天海瑞穗觉得自己心软软的。
她摇摇头,想到对面压根看不到,于是说:“没关系,我现在有时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