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赶到时,地上已经趴了好几个修士,有几个身上还沾了血色。
从她所处的位置望去,季无恙正抱着头站在正前方,似乎在强忍着不适,浑身隐约有魔气散发出来,再仔细瞧,他双眸又是猩红的。
“季道友,你冷静些。”柳恒站在一旁,颤颤巍巍道,想靠近又不太敢的样子。
季无恙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还能听见一道声音在蛊惑他:“想要变得更强吗?我可以达成你心愿,把身体交给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有。”
“不,不可能!”季无恙抱着自己的头,瞳孔在红与黑之间来回切换。
“他入魔了。”朝华拦住了要冲过去的妙心,将她拉在身后,冷声道。
妙心一惊,入魔?
朝华抽出了昭雪,缓缓靠近季无恙,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季无恙不是简单的入魔,而是被魔神控制了。
“朝朝。”妙心有些担忧,他们这群人都没和魔物打过交道,她担心朝华会受伤。
朝华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放心。”
她总感觉,季无恙身上的魔气似乎比谢染当时还要重,还未靠近,就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魔气。
季无恙突然转过头来,看像朝华,不,不对,朝华盯着那双红色的眼睛,那不是季无恙。
“季无恙”笑了,突然瞬移到了朝华附近:“又是你。”他慢慢靠近朝华,手中聚起魔力。
朝华将昭雪置于身前想要阻挡,意料之中的情形并没有发生,熟悉的灵力将她温柔地拉开,耳边传来熟悉又轻柔的话语:“我在呢。”她怔怔地盯着前面那个背影。
“长玉仙尊!”
到底是大乘期,不过一挥手,先前令诸人退避三舍的“季无恙”便安然了下来。
沈书淮伸手抓住了要逃窜的黑雾,将其收到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瓶子中,黑雾初时不受控制般朝沈书淮的方向奔来,后又察觉到一股恐怖的灵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嘶吼,便被抓住了。
季无恙身形一晃,倒了下去,旁边正是刚刚退避三舍的柳恒。
“喂,喂,季道友!”柳恒看着季无恙往他这边倒,季无恙的身形是他的两倍,这要是倒下来,岂不是能压死他,他想要往后退,又有些纠结,咬着牙将他扶住了。
“季道友你醒醒!”柳恒咬着牙将季无恙平放在地上,揉了揉酸涩的肩膀,可真重啊,看着季无恙硕大的胸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欲哭无泪,同样是人,为何这般不同。
此处本为飞舟的外间,摆了几张软垫,便于修士修行,经过方才一遭,现下混乱不堪。沈书淮环顾四周,叹了口气,施了个术法,周遭恢复了原样,一时倒看不出先前的混乱。
“现下已无大事,诸位各自回去休息吧,魔物已被我抓住,季道友休息片刻便能恢复,先前被魔气伤到的道友用一个驱魔丹便可恢复。”
他缓步向朝华走去,嘴角含笑。
“长玉仙尊!”一名修士捂着肩膀站了起来,方才他刚靠近季无恙便被魔气伤到。
“长玉仙尊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大家好好修炼,季道友却忽然疯魔一般攻击了过来,长玉仙尊不是来保护我们的吗,为何方才迟迟不出现,害的这么多人受了伤!”
这世道总有那么一些人,总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该为了他们服务,总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主角。
“我的行踪,何须向你报备。”沈书淮转过了身,垂下了眸子,盯着方才说话的修士,眸中冷冽,一股属于大乘期的灵压散了开来。
这才有人想起,数百年前,沈书淮也曾一剑斩妖魔,狂妄不羁,冷漠无情,那时他持着太白,手起剑落,却未有一滴血溅到衣摆上,对待犯人从不迂回,出手比如今的戒律堂还要果断。可是他们只从父母口中听过这些事,并未经历过那个时代。
后来魔域动荡,沈书淮便回了苍衍,常常往返于宗门与魔域之间,对外鲜少露面,后来有人再见他,是同朝华一起,那时沈书淮温柔地牵着朝华,以至于他们都忘了,他少时是那么的冷血无情。
那名修士浑身忍不住颤抖,额角有了冷汗冒出来,几欲倒下之际,周围的灵压尽数退散。
柳恒注意到,朝华靠近了长玉仙尊。
“此处我与你们同行,便是查到了有魔物混进来,我此番目的便是抓捕魔物,顺带,照看一下你们。”沈书淮冷声道。
“你可还有疑问?”他问。
那名修士方才已经被吓得说不出来话了,这便是大乘期的灵压吗,他感觉,只需沈书淮一念之间,他便会直接没命。
旁边的人掐了他一下,他连忙摇了摇头。
“多有冒犯,仙君恕罪。”修士压低了声音,道完歉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其他人各怀鬼胎,有些本来还想问更多的人,也心下戚戚,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开口。
“仙君不为我们解释一下魔物的来历吗。”
柳恒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