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的芝士会拉丝,超级浓郁的。”
司琦闭眼都知道她的前夫信誓旦旦地想要承诺些什么。不外乎是贪得无厌的不想只当好的父亲,还想重新占据丈夫的位置,成为好的丈夫。
男人的大放厥词被打断,司琦却在思及另外一桩事。其实,她完全没有资格去说谢沉的,谢沉再不负责,好歹陪在女儿的身边若干年。
而自己呢,却连最起码的陪伴都没有做到。如果人和人之间并没有血脉的链接,只是说几句亲密无间的话,对彼此生活方式认同、褒扬一二,那么,她可能也就不会这么内疚了。
兴许是自己的缺位,才更希望谢沉这样根本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在教育女儿的过程中存多耐心。眼见着夏夏比两年前懂事太多,不再指责她的过分自我,她反而变得不习惯了。
一时失神,夏夏便注意到了没有接着拿披萨的她。“妈妈,你就只吃一块吗?”
“不呢,等消化一下,马上就吃第二块。”夏夏还记得她当年的饮食习惯:“妈妈你不注意身材管控啦?”
“无所谓的,我想没有男人值得我这么做,以前或许是有,"司琦付之一笑,“但现在无。”
谢沉面不改色地说:“你根本不用特意管控。”谢苡夏也察觉到父亲今晚吃得比以往更多些:“爸爸,你今天胃口不错。”
谢沉自嘲:“这不是方才得到了改过自新'的机会?”谢苡夏耸了耸肩:“爸,我倒也没有怪罪过你。”谢沉的余光落在司琦吃过一半又吃不下去的第二块披萨上,上面的小料吃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饼皮,有洁癖的男人却毫不介意地拿过来自己接着吃掉:“可你的妈妈会怪人。”
“是的,我会怪人,随时可能发脾气,要是过得不习惯的话,谢总不如回你的酒店。”
“你这话说得我好像去过酒店一样?”
明明是没有攻击性的、一种寻常的反问,但却好像经由谢沉之口,不经意地提醒司琦本人暴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本人。
司琦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不会轻易地面红耳赤:“谢总您有没有去过,我怎么知道?”
“我的确去了,但觉得你这里的沙发更为舒适。"他愈发想光明正大地留下。
酒店的话题本身就是含混不清的,更何况,陪同他进酒店的不是别人。
而正是司琦本人。
“既然您这么喜欢这张折叠床,那吃完,就请您早点回到沙发床上去喽。”
谢苡夏依旧感觉父母尽管表面上维持着稳定,甚至于父亲会吃母亲剩下的事物,可实则暗流涌动,两人时不时的争锋相对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暂时不了解那些让她妈妈不得不出头的原因,不明白她父亲无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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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意思过来?”
“不是说沙发床最舒服了?”
“那不过想办法留下留的借口。“他承认得干脆、直白,貌似对于他们中年人来说,脸面变得不复重要。“你小声点,夏夏就在隔壁,"司琦摆了摆手,在床上指挥,“出去睡。”
见他纹丝不动,司琦继续赶客:“何况,你在这里,我怎么安心睡得着?”
“放心,我订好了闹钟,我早上五点就会爬起来,回到那张又冷又硬的沙发上。”
“你可真是得寸进尺啊,"正是因为了解谢沉的秉性,赶人这件事才变得紧迫起来,“我都没有同意你留下,你已经自作主张地安排好了?”
她坚决不动摇:“走。”
男人沉声道:“不会让夏夏知道的。”
司琦没有丝毫让渡床上位置的打算,占据着床中央:“你还好意思这么说?”
就算自己牢牢占据着床,丝毫不妨碍男人站在她的床边:“我知道你在为夏夏的事忧心。”
司琦承认:“对,比起怨你,我更觉得自己不合格,够了吗?”
“不,”谢沉若有所思地讲,“司琦,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你没有错,你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已经尽力在兼顾对夏夏的照顾了,反观我,除了借助于工作麻痹,不到位的是我这个父亲。”
“你不允许自责,你是夏夏的母亲,给予她生命、牺牲最多的从来都是你。”
他的眼眸变得深邃:“是我一直没有体谅过你的难处。”
“为了留下来,谢总您真是煞费苦心啊,连这么违心的话也说得出来。”
分明是个严肃深沉的问题,经由女人的一调侃,气氛瞬间松弛了下来。
男人企图负隅顽抗:“真的不可以留下吗?”司琦不想事端升级,她让步了:“那你五点钟必须及时走,一刻也不准停留。”
“一言为定。”
“也不许发生任何可能会闹出动静的事来,不然,你应该清楚其代价的。”
“好。”
也不知何时起,身边突然多了个男人,浑身上下是坚实的,靠上去之前会有种冷冰冰的错觉。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