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因为楚潋金丹期的修为而面带不屑。世家子弟的气度教养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家主。"管事在一旁说道:“街上还有一伙人,为首的是一凡人,也自称是同禅师一道的,现在就在门外。”门外是谁,不言而喻。
楚潋目不斜视,听着季归闲传音入耳,在她脑袋里面哼哼唧唧。
鉴明颔首:“确实如此。”
沈知节:“那就一起带进来。”
于是片刻后,原清玄带着一群护卫来到了小院。楚潋坐在左侧位置上,低头饮茶。季归闲大马金刀坐着,面上依旧微笑,眼底却不透半点笑意,眼神阴冷如刀,沉沉地盯着原清玄。
他对原清玄的敌意太明显了,且毫不掩饰。炼虚期修士不知其中关窍,以为是先前在巷子口的时候将人惹恼了,当下也有些不善地回看过来。
底下暗流涌动,最上面的沈知节开口:“在下沈知节。几位道友气度不凡,不知是哪门哪派的人物?”万年前的天霄界门派林立,大大小小的修仙家族层出不穷。万年后,从第一任仙帝立白玉京,太乙离阳两大宗门纠集其余宗门成立万钧仙府开始,天霄界就被这两座庞然大物瓜分的干干净净。底下的小宗门小家族,往往逃脱不了百年覆灭的命运。偌大天霄,唯有万钧仙府与白玉京横贯尘寰,故世人皆只问仙府神都,不问其它。楚潋随口胡谄:“一介散修,无宗无派。”沈知节也不追究这话真假,点点头看向原清玄。很显然,他对原清玄大的兴趣比对楚潋与季归闲的大一些。毕竟在场只有原清玄一个凡人,凡人与修仙者的距离无异于蝼蚁与人。可原清玄从进门后就自顾自坐下,一干修仙者虎视眈眈站在他身后,从属归顺的姿态称得上心悦诚服,实在是叫人好奇。
炼虚期修士忠心耿耿,知道主子不会搭理陌生人问话,立马就要替主子回答。
万万没有想到,原清玄居然先他一步抬头,礼貌地对沈知节点头,言简意赅道:“我姓原。”
随后又直直看向对面的楚潋,说道:“我是不是认识你?″
沈知节略微怔愣,鉴明眼睛溜圆,原清玄身后一众护卫瞠目结舌,恍惚听着主子疑似主动同一有道侣的姑娘搭讪。楚潋心中一紧,怀疑帝岑的封印是不是有漏洞。短暂的寂静中,唯有季归闲嘴角假惺惺的笑意瞬间消失,手背青筋暴起,瞬间将一个茶盏子掐成童粉。楚潋反应极快,抬手瞬间按在季归闲手上。沈知节反应也快,他看一眼季归闲,被眼前男人身上惊人的浑戾气所惊,然后及时开口转移话题道:“风城早已锁城,情况万分危急,诸位在此时挺身,此等大义,沈某难忘。”
“沈家主谬赞。"鉴明:“风城百姓落难,我等相助乃是义理。”
沈知节:“禅宗避世已久,我原也想遣人探寻贵宗求助,只可惜为时太晚,不得不先行锁城,再另寻他法。”他这话说得就很有意思。
一座赫赫有名的仙城,一个极其强大的家族,到底是遇到怎样棘手的麻烦,才会连其余城池支援都没有等到,突然消失在北境。
眼下,秘境究竞是时间回溯还是旧日幻影仍不可知,楚潋却实实在在对万年前风城突然消失的原因有了好奇之心。
“我看贵城中人皆穿长袍,带着面具遮掩面容。“她开口道:“还有漫天飞舞的纸钱,我只在凡间见到过此等阵仗,刚进来的时候着实心惊一瞬。”
“实在是无奈之举。“沈知节摇头,高山一样端正的仪态终于化了,眼中流露些许疲倦与不忍:“十日前,风城突然开始流传一种古怪病症。染病者全身血肉溃烂。修为高些的还好,修为低些的容易染病,且不出三日就会气绝身亡。”
此话一出,原清玄身后的护卫当时面色巨变。修为越低越容易得病?他们主子可是凡人!楚潋心下也一沉。
不错了,万年前的风城果真爆发了一场在修行者间传染的病症。
炼虚期修士赶忙问道:“可有医修查出病名?病源何在?”
“此病闻所未闻,不知病源。“沈知节按着眉心:“城中的医者、丹修束手无策,早几日也有附近的医修来过,依旧没有头绪。诸位也能明白,此事重大,为不影响它城,不得不将风城封锁,不得出入。”
“穿戴黑袍是为了掩盖溃烂的皮肉。"楚潋直直道:“那满城烧纸钱奏丧乐,是因为贵宝地有同人间一样的风俗,要让死去者的魂灵安息吗?”
楚潋此话可算是问在了点子上。
站在一侧的管事飞快抬头看了她一眼。
“自然不是。“沈知节抬眉,也朝楚潋看过来:“修道之人死后魂归天地,不入轮回,不必相送。城中居民此举,是因此次疫病的源头与九幽鬼修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