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他有些心累,感慨不管是万年前还是万年后的人都是如此浮躁,动不动就要动手。
眼见这两拨人当真要打起来,季归闲指尖一点,灵力蓦然发出,气势强劲绕着两拨人转一圈,生生将各人腰间别着的剑按回去,将两拨人分开来。
夜巡的队伍中也有炼虚期的修士,但此刻全然没有反抗之力,任由灰色灵力摆布。当下也顾不上吵架了,转头惊异地瞧着眼前高大英俊的修士,怀疑道:“道友,你,你这是炼虚期?”
“诸位。"楚潋不欲在这里浪费时间,她看着泾渭分明的两拨人,慢慢说道:“都是为沈家主效力之人,何必在此争执。”
这一下可谓是点了雷。为首的绿袍人立即转头对着她怒目而视,愤懑道:“谁要为沈知节效力!尔千里迢迢赶过来要做他沈知节的狗,我姜家可不做!参与夜巡只是为了风城中人安宁。尔要投效沈家,少拿沈知节来压我!”哦,姜家。
楚潋明白了。
这风城中居然还有和沈家对着干的家族。
眼前的绿袍修士显然是对沈知节有极大的怒气,当下冲楚潋说话的语气也冲。
楚潋无所谓,季归闲做不到,他这人对外睚眦必报,心眼要比楚潋小得多,尤其不喜欢有人用这种语气和楚潋说话。
他抱臂站在一边,吊儿郎当的笑容不变,只是眼底神色骤然刺人。
绿袍修士话音刚落,喉咙一紧。四面八方灵气涌来掐他的咽喉,凶悍狠辣把他直直提起,脚底距离地面三尺远。“这位兄台。"季归闲笑道:“脾气别这么冲嘛。”绿袍修士也是炼虚期修为,此刻却浑身灵气凝滞,半点不得挣扎,面色逐渐涨红。
见势不妙,一旁他同样身着绿袍的同伴上前拱手,连忙开口道:“这位道友勿要怪罪!我师兄只是说话直接了些,没有针对道友的意思!我替他给道友赔不是!”季归闲挑眉兀自地笑,力道一点不放松。
一边显然忠于沈家的夜巡将乐了,在旁边奚落地哈哈大笑:“该!一天到晚就知道没事找事。也就是家主吩咐要对你们客气些,否则早就揍你们了。”
楚潋消化这话里的信息量,抬脚踢上季归闲的小腿。季归闲打个响指,禁锢松开,那差点窒息的绿袍修士踉跄落地后退两步,一张脸依旧涨的通红。“这位道友说的不错。”楚潋看向自称为绿袍修士师弟的年轻人,道:“一起夜巡,大事要紧。诸位就算互相看不惯,装也要装的客气点。”
年轻人态度极好,拱手行礼,道:“姑娘说的是。”就在此时,一声惨烈悲戚的呼喊陡然划破寂静夜空:“阿娘!”
楚潋反应最快,手腕不甚明显闪出魔息,快如闪电缠绕上季归闲与鉴明。三人身形消散聚拢,已然凌空立于一处偏僻院落上空。
她垂眸看往底下的院落,只见惨白皎洁的月光之下,黑发水藻般攒动。一半白骨一半腐肉的巨大鬼物将一少女压在地上,利齿马上就要刺穿少女、将其活吃。少女身侧散落餐盘,汤汁米饭滚落一地。她勉力运起灵力抵挡,但那鬼物修为暴涨已然是元婴修为,不过一会少女就落入下风。
楚潋抬起左手,幽篁琴迅速出现。她白皙手指重重一勾,无形琴声霎时间横穿过鬼物身体,强横余威带着它直冲到后方墙壁。
只一击,巨大狰狞的鬼物就被钉死在墙面上,无论怎么样嘶吼挣扎都无济于事。
夜巡将和姜家人刚到就看到这一幕,震惊过后,目光随即落到幽篁琴上。
此琴一看就知道绝非凡物。
短短几息内,这处小小的院落中便月华萦绕、灵光环动,晶莹剔透的白玉琴在夜色中皎洁如月。单手按着琴的楚潋面无表情,黑发些微漂浮身后,分明是居高临下制衡鬼物,整个人却透出莫名的神性。有人眼珠子黏在人和琴上拔不下来,发出先前对着季归闲的困惑疑问:“她这是金丹期啊?这又是什么品阶的法器?”
“阿弥陀佛。"鉴明缓步落入院中,轻柔扶起倒在地上的少女。少女死里逃生却看不出半分喜悦神情,一把挣脱鉴明拔腿就往那被钉死在墙上的鬼物跑去,哭叫道:“阿娘!阿娘!”
那鬼物竟然是她的母亲。
夜巡将中有人皱眉,道:“这鬼物是你母亲?你母亲感染病症,为何不上报,将其送上山看管。”少女望着面目全非双目赤红的鬼物,已经泪流满面。闻言她猛然转过头,利声道:“我阿娘不是鬼!她只是生病了,她白日里都是好好的!送上山?送上山的人从来就没有或者回来的!你们不过是想要杀掉我娘!”“从她化鬼要吃你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你的母亲。”先前那被季归闲教训过的绿袍人开口了。他声音还有点暗哑,但是说话依旧有力:“今夜若是我们没来,你就要死!你娘把你吃完,就会去吃别人,你这是在帮着你娘吃人!”“不,不会的,不会的!"少女全然听不进去,拼命摇头,歇斯底里地哀求:“你们不要杀我娘,我求求你们了,我只有我娘一个亲人!求求你们!让我守着我娘吧,我会看好她的,不会让她出去吃人!”
在一片凄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