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错误
佛牌就是供奉在庙宇佛堂中的长生福禄位。楚潋和季归闲跟着鉴明当头走进佛堂,迎面看到满池佛莲怒放,层层花瓣旋绽,金光从佛莲色泽浅淡晶莹的花托中流出散落整个佛堂,最后通通向正前方桌案前摆放的一块深色木牌用去,纯洁的气息浸润木牌每一寸肌理。三个大和尚都坐在桌案前的蒲团上闭目念经,急促有力的木鱼声绕耳不绝。佛牌上是空的,
鉴明低声念道阿弥陀佛,伸手就有莲花池里的一朵莲花摇曳而起化为一只极其细的笔,笔尖纯金发亮。楚潋接过莲花笔,落笔在空无一物的长生牌上写下“楚潋"二字,金光在墨迹中一闪而过。
她将笔递给季归闲,季归闲俯身,极其端正细致的在她名字边上写下“季归闲”三字。写完停笔,他后退一步细细观赏,越看越满意,夸道:“好看,般配。”说完又想到什么,补了一句:“独有归闲意,春庭伴落梅′的′季归闲'与楚潋般配。”
鉴明颔首,将长生牌位收好放在佛堂之前,大和尚的念经声与木鱼的敲击一层层萦绕在周围。
楚潋在这一刻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像一片花瓣或者一缕轻柔的风吹到她的心口。冥冥之中,她的神魂里多出一点重量,好似与季归闲分别站在天平两端。
对面传来细小的波动,她站在一端,闭上眼就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天平另一端重量的存在。
“阿弥陀佛,"鉴明:“从今往后,二位的佛牌会一直供奉在禅宗。”
“阿弥陀佛,谢谢小师父。"季归闲凑上前,过于英俊桀骜的面庞露出和煦的笑,狭长眼眸眯起:“来来来,我给贵宗捐些香油钱。”
鉴明连忙摇头拒绝:“啊,不必了。不收,不收香油钱。”
“没事儿,你跟我俩客气什么。"左右他们走一趟北玄都是李明月掏钱。李明月,白玉京唯二的亲王,有钱的很!别人的灵石,季归闲用起来半点不心疼,热情道:“收下收下收下!”
楚潋站在一边看着俩人掰扯,想到什么,转身朝一边敲木鱼念经的大和尚去,颔首道:“原清玄快死了,他用的是巫山秘法压制修为,咽气的那一刻正身归位会立即降临禅宗,这佛牌一”
“阿弥陀佛,施主放心。”一个大和尚停下了敲木鱼的动作,很是和蔼地看过来:“不会有问题的。”出家人不打妄语,和尚的话果真是很有说服力。楚潋点头,等季归闲成功将手上灵石强给鉴明后,拉着他立即离开禅宗,半刻不多等。
北境大的要命,禅宗在西边十万大山中。北玄是天霄重城,靠近东边日出之地的汤谷,说是专克九幽。一东一西,相隔远超万万里。
哪怕她如今是元婴期,御空飞行或缩地成寸都不在话下也架不住中间间隔实在太远。
为了省点力气,楚潋决定先去禅宗附近最近的城池,然后从城内通过天机阁修筑的四通八达的传送阵法去北玄。就在她和季归闲离开禅宗“无量佛地"四字石碑时,与佛堂相隔一座山的一处院落,躺在床上的原清玄猛然睁开眼。
七日卧病不起,他整个人消瘦的厉害。浓墨似的头发失去光泽,枯燥断裂。面颊眼窝深陷,面色惨若金纸。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气息也半点不见灰败,只如同冰雪一样冷,如同药材一般涩然。
他睁开眼望着窗幔,心中猛然一空,一种深藏于直觉中的失去的预感在这一瞬间全然将他笼罩,他却不知道这种叫人脊骨惴栗恐惧的预感从何而起。
片刻之后,原清玄极其缓慢地撑起手臂坐起来。他床榻对面的窗户没有关上,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到外面的青天。他注视着天上的云迹,枯瘦手指放在身前一动不动,像尊即将碎裂的琉璃雕塑。
门被轻轻叩响了、
王存犹豫不已,纠结片刻后敲了门,对着传音口试探道:“主子,可还醒着?”
打开的窗户外面翩然而至一道幽光,在桌前椅子上交织成女人的身影。独特的深黑色衣裙拖曳在地,浓密发丝由翠绿树藤编织在脑后,束成端庄典雅的发辫。帝岑皮肤白皙,样貌秀丽。最为引人注意的是她的右眼,竞然生着两枚很奇特的瞳孔。
原清玄正欲开口,忽而一顿,似有所觉抬眼望向桌前。桌前一片空荡,摊开的书页被窗户外面吹进来的风卷起一页。
原清玄的目光再次垂下,落在自己枯瘦的指尖。他眉头忽而一皱,莫名回想起楚潋被季归闲揽住的样子。她清瘦,季归闲身高腿长。两个人站在一起,用任何言语举动便是夺目的登对。
原清玄面无表情,慢慢将手缩进袖子里,声音沙哑万分:“她可要来?”
不过短短四个字,钻心的痒就迫不及待从他喉间升腾起来。昨天夜里他方才大咳过一回,咳出来满地的血块。王存声音放得更轻了:“楚道友与她道侣已经走了。”
帝岑悠哉坐在桌前,饶有兴致地瞧着听到此话的原清玄。
“道侣,“原清玄蹙起眉头,重复:“道侣?”这两个简单的字好似格外不同,能化为尖尖的长刺一把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