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的生意。
程秋来答应的很爽快,然而第二天对方却莫名其妙失联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她去找,却发现对方连店铺卷帘门都没升起来。
大单子由此泡汤,负责人对她大发雷霆,表示今后不会在跟森也有任何合作。
程秋来这才察觉自己可能被春意刻意摆了一道,事后她也没去找对方,仍按部就班地待在店里,有单子就接单子,没单子就干别的事,喝喝茶看看剧,或者躺在摇椅上悠哉地闭目养神。
江驿没好气道:“今天撬一个单,明天撬一个单,迟早有一天把你客户全抢光,我看干脆找人弄她一顿算了。”
程秋来全然不在意,连眼睛都没睁:“专注于提升自己就好,总会有新的客户上门。”
江驿一怔:“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急。”
仔细想想,他确实从未见她急过,一次也没有。
无论多棘手的情况,她顶多就是皱皱眉,拨弄两下头发,然后在最短时间内将问题完美化解。
他早就发现程秋来只身一人跑来这开店根本不是为钱,她的举手投足,衣着打扮,以及周身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都在告知众人她根本不缺钱。
至于她的钱从哪来,无人知晓。
就算春意把她所有的客户都抢光,只要她想,森也就在。
街坊邻居也明显感到程老板送来的临期花材质量变好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很轻松就能猜到为什么,只是一是畏惧春意的背景,而是怕程秋来难过,谁也没在她跟前提过一句。
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下楼整理临期花材已经成了程秋来的固定工作,不仅份数要均匀分配好,还要考虑到每位店主的喜好,例如舒曼秀喜爱颜色鲜艳味道浓郁的玫瑰,而水果店的老板娘则对清新淡雅的百合,桔梗情有独钟,最边经营墨文书屋的老干部热衷于在宣纸上描绘兰草,每次店里刚好有线条流畅的草花配叶,程秋来便会主动给他们送去。
隔壁门锁着,见舒曼秀不在,程秋来就先送了其他家,过了十来分钟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想来是舒曼秀下楼了,程秋来就从冰柜把扎好的花束拿出来准备过去。
店里多了个男人,刚挂了电话,正打算出门抽根烟,程秋来与他对视,微微一笑:“董哥回来了,这次出去够久的。”
“唔。”男人应了声,将烟叼嘴里推门出去了。
舒曼秀这两天气色不错,欣喜地接过花瞧了瞧:“这么大一把,要是买的话得大几十呢!妹子你也太大方了。”
程秋来淡淡一笑:“大家喜欢就好,多少钱也买不来街邻情分,你说是吧。”
“有你这样大方的邻居真享福。”舒曼秀说完就转身寻找花瓶鼓捣花去了。
董耀辉正蹲门口划拉着手机抽烟,忽然感觉身边站了个人,抬头一瞧是程秋来,立马站了起来,神情莫名警惕。
程秋来眯着眼故作轻松问道:“董哥,听说你这次回来要把亭亭带走啊?”
董耀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舒曼秀的背影:“嘴碎的婆娘。”
“准备带他去哪啊?”程秋来尝试着提醒道:“他可还是个小学生呢。”
“学门技术。”董耀辉含糊回道。
“不让他读书了?”
“读了也没用。”
“那,以后还打算接他回来吗?”
董耀辉将烟蒂扔在脚下用力碾灭,嗤笑了声:“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好奇而已,你不愿意说就算了。”程秋来视线移到他手腕上,打量一番后眯起眼道:“哥这手串挺好看啊,有什么说法?”
董耀辉得意地抬手跟她展示:“这个要报生辰跟五行才能定制,你要是感兴趣,我让我爹给你找人配一串。”
程秋来压根不信这个,但出于尊重还是含笑点头:“好。”
董耀辉在舒曼秀的招呼下进屋了,程秋来又在原地站了会儿,刚转身打算回店,就看到隔壁时雨茶庄的白老板隔着玻璃门冲她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身后的茶案。
这是邀请她进屋喝茶的意思。
程秋来欣然接受。
白颂雨今年四十五岁,离异人士,据说有个儿子在外地上大学,程秋来搬来两年都还没见过。
这老板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没有老板架子,为人风趣幽默性格率直,他的茶叶店跟程秋来的花店一样,一天到晚看不见几个人进店,至于为数不多几个进店的能带来多少利润,就是未知数了。
茶案上摆着沏好的新茶,深绿浅绿浮沉交错,茶香伴着白烟袅袅升起。
程秋来喜欢茶的清香,却不怎么懂茶,白颂雨一手盘串,主动给她介绍:“这是产自岳阳洞庭的君山银针,只保留清晨带露的茶尖部分,尝尝。”
程秋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绿茶独有的沁香令人瞬间置身于雨后青山,顷刻间荡平了心中一切杂念。
“好喝。”程秋来放回茶盏,“一会儿给我装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