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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手所植[gb] 逆骨

谁也不告诉,静悄悄的重新开始。“江驿无比认真,试图说服她:“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你就不会厌烦吗?”程秋来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心情忽然苦涩,抿了抿唇道:“阿驿,你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是吗?”江驿反问她:“那你呢,你为什么选择留下?”“因为我觉得现在平平淡淡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程秋来苦笑道:“如果只是因为待的足够久就厌倦一个地方,那么同样也会因为陪伴的足够久而厌倦一个人。”江驿伏在她腿上久久没有说话,安静到程秋来以为他睡着了。

然后听到他轻声道:“那我们可以结婚吗?”程秋来神情诧异:“结婚?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江驿:“因为我们已经相爱很久了。”

程秋来:“所以那一张纸究竞有什么意义?”“我们在青石镇邂逅,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的一切你全部知晓,而你……"江驿道,“关于你从哪来,关于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前半生,我一无所知,你也从来没提起过。”

“如果哪天你突然消失,至少凭那一张纸,我能以伴侣的身份用余生去寻你。”

永远,余生,为什么他们总喜欢考虑那么长远的事。“阿驿,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年。“程秋来眼神依旧含笑,却不带一丝暖意,“但你要的安全感我给不了。”“我理解你想为以后做考虑,毕竟我们都不年轻了,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江驿安静地听她说完,如同被抽干了浑身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地,难受得反胃想吐。

这感觉让他回想起多年前在酒吧的一场宿醉,昏暗氛围中似乎有人窥到他的孤独心境,他抬头寻觅,看到她打扮素雅面容恬静,美的像在赛博世界安静盛开的一朵水墨莲花。

她摸着他脸上的钉子,问他,不痛吗?

如果痛是由她赋予,那他甘愿承受更多。

他记得程秋来倒拿着一束玫瑰朝他走来,鲜红似血的花瓣随着她走动从她手心簌簌掉落,在她身后形成一道花路。

被绿叶覆盖的花枝上布满细小尖刺,看着她缓缓高扬的手,他兴奋地闭上了眼睛。

那束玫瑰带给他的剧烈痛感,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体会到。

转眼距江驿失魂落魄地离开已经过去一周。程秋来的世界忽然前所未有地安静,静的仿佛只剩她一个人,而门外的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纷纷与她无关。她时常盯着冷藏柜里的鲜花发怔,倒数着它们从绽放到凋零短暂又绚烂的寿命。

直到言亭轻声唤她:“老大,我回来了。”他的眼神仍如小鹿般无辜清澈,程秋来与他对视,他便安静地站在原地任她审视。

言亭知道,他不在的日子,这里一定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

他不信江驿没跟她闹,也大致能猜到他都说了什么,所以这次回来,他已经做好了坦然面对一切的准备。包括被她赶出家门,重新做回那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孩。

程秋来却只是淡淡道:“嗯,上楼吧。”

言亭站着没动,过了很久忽然道:“哥哥去找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我承认某些东西。“言亭看着她,笑道:“我承认了,他又非常生气,还打了我。”“他真是个很古怪的人,对吧,老大。”

程秋来道:“所以,你承认了什么?”

言亭眼瞳一颤,肉眼可见地慌张。

他敢跟江驿直白地叫嚣,却不敢在程秋来面前逾越分宅o

程秋来没有逼问他,叹息道:“亭亭,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言亭眼眸一敛:“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程秋来:“你觉得我对你好是为了什么?”言亭嘴唇微微颤抖:“因为我……可怜。”程秋来摩挲着茶杯上的纹路道:“你觉得你现在还可怜吗?”

言亭突然目光错愕。

“你小时候真的很可怜,但为什么别人不觉得你可怜,只有我把你救下来了。"程秋来欣赏着柜台花瓶里的白骄傲,深思道:“因为,我其实也是个很善良,很好的人。”“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很好,所以你不用觉得亏欠我,更不要想着以后报答我,你只要坦然接受我对你的善意,好好长大就行了。"说着,程秋来又不自觉拢了把头发,神情忽然严肃:“你还有三年成年,这三年我不再给你零花钱,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花艺知识毫无保留地教给你,周末你回来可以接单,除去成本,剩余盈利都归你……当然,这些钱随便你怎么支配,挥霍也好攒起来也好,总之三年后,我会断绝对你的一切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