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钮祜禄氏话里有话,她的意思就是翊坤宫里只有吟霜是自己人,旁人都不可信。
“奴才遵命,娘娘,今儿这祸端由头是奴才,奴才还需给个交代才是,这就是奴才给宁寿宫的交代。”
吴雅说完就开始左右开弓,掌帼自己,她在保命,翊坤宫得罪了太后,太后迟早会找机会杀鸡儆猴。
与其让太后责罚她,不如她自己先下手为强,走对手的路,让对手无话可说。
至少,她掌帼自己并不会死,但被太后责罚,定生死难料。
钮祜禄氏此时终于开始抬眸正视这聪慧果敢的小宫女,她放下了手里的书札,并没有立即起身,只从容看着那正对自己下狠手的宫女。
直到小宫女脸颊泛起红肿的掌印,嘴角溢出猩红,她这才起步款款走到了小宫女面前,亲自搀扶她起身。
“明日一早,你随本宫去宁寿宫和慈宁宫请安。”
“奴才遵命。”
吴雅捂着火烧般剧痛的脸颊,不卑不亢的说道,此刻开始,她算是勉强在翊坤宫站稳脚跟了。
吴雅的居所也从宫女的大通铺搬到了小隔间里,与她同住的是吟霜,二人轮班贴身伺候钮祜禄氏。
今晚吟霜值夜班,此刻吴雅揉着肿痛难忍的脸颊,却是不敢用煮熟的鸡蛋消肿的,反而还要趁机用力掐自己的脸颊几下,让脸上的红肿看上去更严重些。
毕竟她若不对自己下狠手,旁人就要对她下死手了。
为了让自己看着更憔悴,吴雅愣是熬了通宵,清晨起来之时,更是给自己画了一个惨兮兮妆容。
钮祜禄氏看到她这幅病怏怏的样子,忍不住噗呲的笑出声来:“你倒是演的不错。”
“娘娘谬赞,嘿嘿。”吴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一行人来到了宁寿宫,却扑了个空,太后今儿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吴雅悄悄观察了一番,此时正是嫔妃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却并无任何嫔妃前来,显然只有翊坤宫没有提前得到太后今日去慈宁宫的消息。
“娘娘,估摸着这会后宫的娘娘们都齐聚在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嗯,去慈宁宫。”
钮祜禄氏也知道自己被太后使了下马威,她压下不悦,转头赶往慈宁宫。
一行人转场去了慈宁宫,却再次扑空,太皇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苏麻喇姑正候在慈宁宫门口,显然是在专程等着钮祜禄氏前来。
“娘娘,太皇太后请您立即动身前往坤宁宫。”
“有劳您带话。”
苏麻喇姑虽然是奴才,但在紫禁城里的身份却极为尊贵,是以连钮祜禄氏都行了晚辈礼数。
吴雅则麻溜的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捧到了苏麻喇姑的面前,请她赏脸笑纳。
此时吴雅跟着钮祜禄氏前往坤宁宫,她总觉得太皇太后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娘娘去坤宁宫,大有深意。
于是赶忙低声提醒道:“娘娘,眼下这是节骨眼的时候,这会子去皇后所居的坤宁宫,估摸着大有深意。”
“去慈宁宫。”钮祜禄氏倒是不惊慌,后位只会在她和佟佳氏之间较量。
今日该是到了一锤定的时候了。
吴雅跟着钮祜禄氏入了坤宁宫,此时偌大的正殿内,上首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旗装老妇,那老妇正和蔼的朝着钮祜禄氏笑。
吴雅偷眼看到了太后正坐在太皇太后身侧靠下的位置,而殿内已然站着一位年纪与她差不多的清丽少女。
“今儿来此并没有什么大事,哀家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二人。”
“若当上皇后,你们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回老祖宗,眼下平定三藩战事正吃紧,臣妾若为皇后,第一件事就是令各宫由奢入俭,多凑些银子支援前线的将士们,并让各宫日日诵经念佛,祈祷长生天能保佑大清早日平息干戈。”
那少女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吴雅偷看看到自家娘娘垂首拧眉,就知道钮祜禄氏的想法,与那少女的想法如出一辙。
吴雅急的火烧眉毛,钮钴禄氏必须是毫无争议的皇后,否则她也要遭殃!
吴雅心急如焚,忽然计上心来,她趁着斟茶的机会,不动声色的将茶水打翻,又意味深长地与钮祜禄氏对视了一眼。
温热的茶水瞬间将钮祜禄氏的袖子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