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去了待客的前厅。
刚进门,屋里的人就匆匆迎了上来,满脸笑意恭敬的说,“郡主您可回来了。”
“长公主有请,命老奴来接您。”
“那这便动身吧。"宜真倒也好说话,她早就知道这次见面是免不了的。
她那位祖母可不是讲究人,最会胡搅蛮缠。说话间宜真就动了身,跟着来人一道回了长公主府。一进门,焦灼紧绷的气氛就迎面而来,丝毫没有之前的惬意繁华。丫鬟下人们来来往往,哪怕尽力遏制,依旧露出些无头苍蝇般的烦乱之感。
大厦将倾一一
宜真心中忽然想到这个词,一路长驱直入进了正院,刚进门,就见屋内坐的慢慢当当,她的祖母,生父继母,二叔父三叔母都等在这里。她看了眼,忍不住有些好奇没在这儿的三叔父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听说腰骨断了…
应当很狼狈,这样一想,她好奇的心思顿时散了。她前脚进门,后脚目光就要全落了过来。
肉眼可见的急切掩都掩饰不住,比起上次晋王事发后她回来,还要严重。
宜真却是不急的。
她从从容容的见了礼,叫了一圈人。
“今天你也在宫里,你说,是不是皇后拦着陛下,不让她见我的?"长宁长公主按捺不住开口,愤愤不已,“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安好心,一心只想独霸陛下,连我们这些姐妹都容不下。”
“娘慎言!”
兄弟二人一惊,不同于母亲的愤愤,众人慑服于帝后所代表的皇权之下,此刻正心慌意乱。
若不是作为儿媳不好开口,大夫人和三夫人险些没忍住。
宜真神情微妙,她目光扫过众人,而后对上自家祖母的双眼一一
对方显然一直在看她。
“祖母真的不知道陛下为何不愿意见您吗?"她轻声问。长公主神情飞快闪烁了一下,而后理直气壮的说,“我知道什么?都是那些人胡说八道。什么侵占民田,朝中多的是一一”
“母亲!"大老爷仓促打断,不敢再让长公主说下去。宜真细眉微动。
朝中的确多得是贪婪之辈这样做,但长公主能一样吗?她是陛下的姐妹,天子最信重的人之一,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看着。越是这种事上,她越是应当做表率,而不是与其他人同流合污,丢皇上的脸。
皇帝登基之后,一心清明吏治,最恨的就是这些贪赃枉法之辈,如今自己的亲妹妹这样做,就是拆他的台。若没有皇后的事,说不定他暗地里也就处理了,可现在长公主府的人竞然敢掺和到地位之争中,陛下自然要拿长公主府做例,杀鸡儆猴,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不知就不知吧。"宜真环视一圈,施施然寻了空椅子坐下。
“祖母这般着急的寻我来,不知有何要事?"她淡定的问。
“你先说到底为何不让我入宫?“长公主立即开口。几个人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觉得这不是重点,但一想又觉得这也算要紧,就看着宜真等她开口。众目睽睽之下,宜真笑了。
她理了理衣袖,不急不缓说了当时的种种,末了看向长公主,好奇她的表情。
“好啊,我就说那个女人没安好心,她一一”“娘!”
几人再次打断长公主。
“不让祖母您进宫的是陛下。“宜真点了一句。“混账东西。要你有什么用,不知道帮我说话,还在这儿看热闹?"要说的话接连被拦,长公主本就气闷,闻言立即就爆发了。
“给我掌嘴!"她厉喝一声。
“我看谁敢!”
高嬷嬷声音微高,从门外迈步进来,先行了一礼,礼数周全,一丝不苟,而后道,“这是陛下亲赐的丹阳郡主,不是无名无位之人。”
“刚才郡主所言,毫无失礼之处,长公主如此恼怒,老奴是不是可以认为,您是对陛下的决定不满,才如此迁怒郡主?”
“我没有!"长公主下意识反驳。
“不许长公主您入宫的命令是陛下所下,郡主是臣,应当忠君,应当顺从,您要让她帮您说话,是想让她违背圣命吗?”
“你这老奴,退下!"长公主欲言又止,最后硬是忍下了怒气。
高嬷嬷刚出现在宜真身边她就知道了,若是别人,她这会儿早命人打了出去,可这是陛下身边得用的嬷嬷,便是她也不敢随意处置。
“冲撞长公主,是老奴的过失。只是陛下将老奴赐给郡主的时候就吩咐过,要老奴照顾好郡主,所以不敢不出声。如今话已说完,请长公主降罪。”
高嬷嬷说着又见一礼。
长公主脸颊绷紧,冲动让她想把高嬷嬷教训一顿,但最后到底忍住了。
“你哪有什么罪过,退下吧。"她咬牙说。“老奴多谢长公主体谅,老奴告退。”
高嬷嬷这才倒退几步,出门去了。
屋内一时安静,几人都看着宜真。
片刻之后,眼看着长公主不开口,大老爷才说,“宜真,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