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舒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也是知道的,这次的事,你祖母无法入宫,你在帝后面前得脸,若是有机会,便帮家里说说话。”
“女儿明白,其实今日女儿便说过,只是陛下盛怒,并未理会。不过父亲放心,陛下已经下命三司协查,定不会冤枉了府上。"宜真噙着浅浅的笑,慢慢说。这些都是真的。
不管她如何看到长公主府,该有的孝心礼仪她不会忘记,只是陛下听不听得进去,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闻言,大老爷脸颊微的一僵,其余几个人也没好到哪儿去,有心想说点什么,却都有苦难言。
问题是,这件事还真没冤枉他们。
陛下虽然封赏了兄弟三人爵位,也得了几个闲职,但并没有封地实权,平日里就想着多往家里捞点。像侵占民田这种事,不少人都在做,他们就也默许了手下人的动作。
可谁知,陛下竞然生了这么大的气。
宜真一看就明白了始末,心中不由惊奇一一她不懂,到底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做这种事。
似她这种闺阁女孩儿都知道这样做的严重性,而他们到现在还抱着侥幸的心思。
是无知吗?
宜真不觉得,不过是贪心作祟,撑大了他们的胆子。大老爷和二老爷先后开口,一番叮嘱,连话该怎么说都反复说了好几遍,想要宜真进宫为他们说话。宜真只管好声好气的应下。
反正说不说她说了算,况且就算说了,帝后也知道她的情况,不会怪罪。
忠孝难两全。
还好帝后宽仁体恤。
长公主一直没说话,就算最后宜真告辞,也没吭声。宜真也不在意,从容离开。
这时天已经黑了,月初之际,上弦月若隐若现,漫天星子倒是灿烂。
马车徐徐穿过空旷的街道,宜真将帘子挑起,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屋舍,因为长公主府生出的些许沉闷渐渐散去。
她吸了口气,微微笑了笑。
马上就是上巳节了。
到时候也该出城去走走才是。
春和景明,正是好时节。
三月三,上已节。
宜真带着宋庸前往郊外踏青。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朗气清,马车徐徐驶在路上,路边草木碧青,满目的清新怡然。
寻了处景致好的地方,宜真叫停,准备下车走走。宋庸利索的跳下车,而后伸手扶宜真下来。宜真见了,不由一笑。
这样小小的人,做出这副风度样子来,很有些意思。她也没说什么,饶有兴致的搭手上去,自己小心翼翼的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怎么想起扶我了?"宜真问。
“孩儿见别家孩子都会扶母亲,自然不能落后。”宜真细眉微动,的确是这样,只是之前宋彦文未曾这样做过,所以她有些不习惯。
所以,原本亲疏早就能分辨,只是她不曾发现。微微笑了笑,宜真也没松开他的手,索性拉着。不知不觉,宋庸竟然已经长到她上臂处,快要到肩头了,少年人长得就是这样快。
“你有心了,只是这些事交给丫鬟做就好,你就不要费心了。”
“孩儿不费心,能侍奉母亲,孩儿高兴。"宋庸说着笑道,“母亲,孩儿有个东西想送给您。”
“哦?是什么?"宜真想起他这些时日神神秘秘的忙碌,高嬷嬷很是挂念,还在她耳边念叨了好几次,不由笑着问道。
“母亲稍等。”
宋庸笑着说,而后跑到后面的马车,取下自己小心翼翼放上去的东西,藏在自己身后,等到了宜真面前,才猛地拿出来。
漂亮的燕子形纸鸢,上面用颜料精心绘制着漂亮的花样。
宋庸捧着,眼睛晶亮的看着她。
“母亲,送给您。”
宜真微怔,慢慢伸手接过。
“你这几日就是在忙这个?“她抬眸看向眼前的小少年,眸光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复杂。
宋庸点头,说,“母亲对孩儿这样好,孩儿无以为报,想着马上就是上巳节了,就做了个纸鸢,您觉得怎么样,还可以吗?”
他表现的有点忐忑,又很是期待。
“喜欢。"宜真轻轻抚摸着纸鸢的纹路。
人的记忆就是这样奇怪,有些事,明明以为早就记不清了,可等到看到相应的事物,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一比如她幼年时,被弄坏的那个纸鸢。
之后宜真再没有买过纸鸢,每每看到,都仿佛能看到当初那个无能为力,只能将一切忍耐下去的自己。可如今,宋庸将它送到她面前。
恰好是在她能护住自己所有的时候。
宜真慢慢就笑了。
“你有心了。母亲很喜欢。“她再次道。
“母亲喜欢就好,以后孩儿每年都给您做!"宋庸表现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欢喜笑道。
“这就不必了,母亲这个年龄,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能玩纸鸢。"宜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