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缘不怎么样。”
宋庸心里悄悄又补充一句,说不得还有人特意使绊子,比如了解陛下的,特意趁陛下情绪积攒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再让人去报信,如火上浇油,那样只会让陛下更加恼怒不悦。
“这种话,人前不许说。"宜真缓缓笑了笑,她似无奈,似宠溺,缓缓提醒道。
孩子太过聪明机灵,虽然做长辈的得意欢喜,但到底少了两分说教引导的趣味,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孩儿知道了。“宋庸表情雀跃刹那,知道这是自己猜对了。
不过自家嫡母这样说一一
难道是皇后也出手了?
不一定,但皇后袖手旁观是一定的。
从下午到天黑,长公主晕过去三次,陛下始终未曾召见,只在她晕厥第三次后遣了身边的太监孙望出来,也不知道跟长公主说了什么,她失魂落魄的走了,没再纠缠下去。
宜真听完消息,心道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陛下还是心软了。
这个案子经过三司审理,很快就定了案。
但事关长公主,陛下亲妹,最终递到了陛下龙案之上,等陛下处置。
又是一天的朝会之上,陛下下令,将长宁长公主的食邑从千户降至三百户,收回可随意进宫之权,无旨不得觐见,三位郡王夺爵,收回爵位及身上一切职务。长公主府失却帝宠,霎时间沉寂下去。
宜真后来回去看过几次长公主,这个刻薄蛮狠的老妇人,在经过这一遭之后精气神都没了大半,待她依旧冷淡,但却少了好些挑剔和不喜。
祖孙两人同坐一室,却仿佛只是陌生人。
宜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自顾自的尽着孙女的本分,隔三差五回去看一眼便罢。没了宋简之,宜真也没了烦恼,除却隔三差五赴宴玩乐外,平日里主要就是打理名下的产业,还有教养宋庸一一这并不难。
宋庸懂事稳重,无须宜真如何操心,便将自己的功课学习安排的妥妥当当,宜真只需要适时提供帮助和指引引就好,越发过得松快惬意。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春夏秋冬,时光飞逝-。转眼间四年过去。
又是一年春日,杏花开的正好。
自得院比起从前热闹了许多,原本宋家的丫鬟都被送走了,换成宜真自己选的丫鬟。
宽敞的自得院内,恍惚中仿佛成了一个府中府,身在宋家,却又游离在外。
不过不管是襄台伯府的下人,还是自得院的下人,这几年的时间,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形。
院中丫鬟们一个个来回穿行,忙而不乱,自然一番闲雅。
宋庸进了门,丫鬟忙过来见礼。
“大少爷。”
“大少爷。”
一众小丫鬟正是花朵儿一般的年纪,摆着柳条似的腰肢,矮身见礼,一抬眼就红了脸。
随意摆了摆手叫起,宋庸看都未多看一眼,径直问,“母亲在忙什么?”
“夫人在杏花处看书。“机灵的小丫鬟抢着答道。得了答案,宋庸径直往杏花处去。
自得院就那一株杏树,每逢春日便绽了满树的花,这个时候,宜真总爱在树下摆上软榻,在上面看书。今年也不例外。
熟练的穿过曲径,宋庸远远就瞧见了想见的人,眉眼顿时染上笑意。
“母亲。"他大步过去,在宜真抬头看来的目光中在她身前三步处止步,拱手见礼。
“赴宴回来了?“宜真笑着问,将手中的书放下。时光荏苒,曾经的小少年如今已经十五岁了,他本就长得快,今年更是明显,她一个不注意,就发现竞然要仰头看他了。
这孩子,如今比她都高了。
宋庸嗯了一声,在丫鬟搬来的锦凳上坐下。宜真看着,不由一笑,道,“我就说你穿红色好看,你还不乐意,瞧,多精神。”
赫红的袍子,金冠玉带,他年岁大了,已不再像之前总用丝绦,现在多用革带,饰以金玉彩宝。个子高,面容也长开了,稚气渐少,眉眼轮廓越发英气,甚至还有些俊朗模样,简直就是个小大人了。
再加上这一身堆金砌玉才养出的从容气度,贵气十足。宋庸面上有些无奈。
他这些年越发稳重,倒是自家嫡母,大约是日子过得舒心的原因,竟促狭起来,总爱打趣他。
“多谢母亲费心了。”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相处几年,宜真对他的事还是这样上心,这是哪怕一些亲母子都做不到的。似他的好友高云就是,他娘一心扑在他那个多情花心的爹身上,整日只知道跟后宅的妾室们争宠,边想尽办法打压,连他的生辰都不记得。
“谢来谢去的话就不必说了。“宜真随意道,“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春日正是蹴鞠的好时候,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在城北校场举行蹴鞠比赛。
宋庸虽然学武的晚,但很有天赋,身手便是陈豪也夸赞的,为此宜真还特意多给他请了一位师傅一一实则是陛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