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子起身再屋里转悠了一圈,思衬着从箱子最底下掏出一本书,小心翼翼摸了好几下,唉声叹气,十分不舍的样子。
末了,他将书塞进袖子里,又晃悠着去找了宋庸。“夫子?快请坐。”
发现他不请自来,宋庸有些惊讶,忙说。
年纪大了,难免就容易累,往常除了上课的时间,其它都是宋庸命人去请。
似这般倒是难得。
“夫子可是有事?"宋庸立即问。
马夫子先让屋内时候的书童出去,才请宋庸到他旁边坐着,取出了那本书。
宋庸依言照做,带着些好奇的接过。
这本书瞧着有些年头了,书卷有着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没少被主人翻。但奇怪的是书面上没有字,一片空白。是什么经典?
带着种种揣测,宋庸轻轻翻开,然后表情就凝住了。几息之后,他倏地将书合上,红了耳根。
“夫子!"宋庸有些气恼的看向身边的人,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马夫子给他的会是这种书。
一想起上面那些四肢交缠不着一物的男男女女,各种姿势各种神情……
他耳根越发的热,有心想从脑中挥去,可他读书时能过目不忘的能力却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本事,越是想要忘记,记忆就越是深刻。
宋庸甚至能想起那女子面上的沉醉。
马夫子咳了咳,徐徐道出刚刚宜真的请托。似这种明显惹到主子的事情,他可不背锅,自然是利落的甩出去。
没想到竟然是母亲的主意,宋庸心里的气恼霎时又无奈,又羞恼。
“那您也该先跟我说一声。这般猝不及防一一”马夫子笑笑,道,“这男女之事,除权势外,一在皮相,二在攻心,三嘛,则是这房中之事。”宋庸本来准备将书还给马夫子,但心下微动,转而放在了手边。
听夫子开口,他神情渐渐恢复冷静。
马夫子忍不住看了眼那书,撸了撸胡子。
那可是他的心头宝,他活了几十年,也唯有这一本压在箱底,等闲不舍得动。可不是如今市面上那些寻常货色能比的。也就是小主子如今不懂,等他见的多了,就知道这一本册子有多珍贵了。
“郡主娘娘有皇宠在身,您以后所面对的各种引诱只多不少,似今日赵王之事,只是个开始。”“世间美人万千,那些人会想尽办法将人送到您的身边,在这方面,老夫不担心,少爷聪慧,自能分辨。需要防备的,便是攻心,温柔小意,让您动心动情,心生不忍。”
“再就是这房中事。”
“这种事,蚀骨销魂,往往能让人神魂颠倒,届时心神,意志,都会被动摇,一不小心就会坏事。君不见,古来多少人败在这枕边风上。”
马夫子说的认真,没有丝毫马虎,将这些事掰开了揉碎了说与宋庸。
依他瞧着,上面那位对这位给予厚望,未来怕是造化不小。
若能坐上那个位子,这些事自不能大意。
宋庸一开始还有些漫不经心,渐渐的也认真起来,两人说了好久,马夫子将自己所想尽数说给他,见他记住了,这才离开。
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了。
金乌西沉,橘色的夕阳洒进屋内,将窗棂纹路拉的长长的,而后渐渐昏暗下来。
晚膳宋庸是在自己的谨思院吃的,用过之后,又看了会儿书,打了一套拳,便就洗漱。
夜里谨思院是不留人的,除了亲近伺候的几个小斯,书童,还有马夫子外,都出去了。
其实院中还有屋子,只是上面这样安排,就都照做了。至于原因一一
药液滴进面盆里,宋庸亲自挽了衣袖净面,而后取了毛巾擦拭。
小斯在旁伺候,忙又换了一盆水,这次没加东西。宋庸便就再洗了一遍,而后抬眼。
铜镜中照出朦胧的影子,那里依旧是他,但又有些许不同,只是到底模糊了些,他也无法分辨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从十一岁开始,每天早上起来,伺候的几个小厮就会取了东西在他脸上小心涂抹,然后才能见外人。宋庸也曾好奇过,按捺不住问过自己的嫡母,为何要这样。
“因为你和某个人生的很像,而这件事,暂时不能让外人知道。"宜真没有试图糊弄他。
越是聪慧的人,越是多思,与其让他胡乱猜测,她不如如实道来。
“那要等多久呢?"宋庸直接跳过了一系列疑惑,开始寻求答案。
他还记得宜真当时思考了一会儿,笑道,“母亲也不知道,不过,应该用不了太久。”
“那就好。”
然后一转眼,就到了现在,每年随着时间推移,小斯们还会调整。
夜深人静时,宋庸也会好奇,自己的容貌,到底与谁相似。
他的身世之中,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小斯们开始收拾屋子,宋庸也收敛了心思,找出书来看。
他的习惯大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