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空着,可路边摊那环境,戚柠摇头,今天气温回落,又下着雨,觑一眼封砚身上的短袖花衬衫,封少爷身娇体贵,万一给冻坏了可怎么办。
她纠结着,四处逡巡一圈,忽眼尖瞥见堂内角落有一桌客人吃完了准备走。
戚柠眼前一亮,下意识往那个方向迈步,想要过去。才刚抬起脚,她胳膊突然被人往旁边扯了一下,跟着身子一歪,跌靠在对方怀里。
戚柠无辜抬眼,只见一名服务生端着餐盘快步从身前经过,餐盘上是横七竖八堆叠的餐具,摇摇欲晃。
如果没被拉这一下,她大概率已经跟对方撞上。
戚柠心有所感回头,封砚却早她一步率先后退,松开了她的胳膊。寡淡目光平视前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胳膊被持过的地方,皮肤隐隐发烫。
她心情再次提亮一度,赶紧掩饰性拢拢头发,“那边好像有个空位,我们先过去吧。”
三人落座。
为了掩饰内心慌乱,也为了印证之前说的话,戚柠一口气点了四份小馄饨,其中一份打包,另外又给封砚单独加了一屉蟹粉汤包。
小馄饨量不算大,一份八个,对高叔这种成年男性来说,也就是垫垫胃的量,哪怕吃过了早饭,再来顿加餐也没任何负担。
可戚柠因为身体不太好,从小谨遵医嘱严控食量,早养成了小鸟胃。
早上她为了讨好亲妈,吃得又很顶,装模作样勉强吞了一只后,实在吃不下,只能掩耳盗铃将碗里的葱花一一挑出来,码在摊开的餐巾纸上,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许是上天怕她太无聊尴尬,又见不得有人浪费食物,于是主动把事情送上了门。
戚柠正专心致志挑葱花,微信突然滴滴两声,不等她点开查阅,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两道声音跟得近,她以为是谁有什么急事,当然也是左手边貌似无意瞟过来的一眼,干扰了她的心神,戚柠没细看号码直接右划了接听。
不料电话那头竟是韩树。
“你今天没去学校?是过敏特严重?对不起,都怪我,我……如果我一早知道你花粉过敏,我铁定就送别的了……你现在感觉咋样,难受得厉害吗?戚柠你别不说话成吗!难道说喉咙肿了发不出声音?那得赶紧去医院啊,你现在在家还是……”
上来就是一连串的道歉加关心。
从韩树咋咋呼呼的大嗓门中,能听出他绝对不是一个温柔好脾气的人。
可就这么一个横行霸道惯了的主,却又在此刻,语气如此卑微,紧张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只要是个人耳朵不聋都能听出来,他很在意电话这边的人的态度。
换个说法,韩树喜欢戚柠。
戚柠没想过韩树会联系她,乍听见他声音有点懵,第一反应是立刻心虚地捂住音筒调小音量。中途还不忘用余光打量封砚的反应。
不过,等她对上封砚唇角那抹飞逝的略带讽意的轻笑,就知道自己蠢了。
音筒里韩树紧张兮兮的关心不停,餐桌上气氛冷凝得不同寻常,戚柠半晌才想起来接话,干巴巴道:“那个,我没在家,”默了默,“我很好,如果没其——”
还没说完,又被韩树急吼吼打断,他语无伦次:
“不是,戚柠你别误会!我今天绝对没有故意来学校堵你,也没想打扰你上班,我就是得知你过敏有点不放心,想来看一眼,我是打算看一眼就走的,真的!你相信我……”
言辞直白坦荡恳切,透着几分傻乎乎的赤诚。很难有人不被打动。
可戚柠只感到烦恼和困扰,“嗯,没关系。请问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是今天下雨,学校旁边天桥底下积了一小片水,特逗,也就两三厘米深的水,那些小学生又是挽裤腿又是脱鞋子的,可一本正经了,硬是手拉手排队蹚过去了……对了,有个小孩还不小心滑了一跤,趴水里了,我过去看了下,好像是你班里的……”
他东拉一句西扯一句,没个重点,分明是不想挂断。
手段略显拙劣,却挺有效,戚柠不知不觉被他后半句吸引去注意,追问:“摔得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就是衣服湿了,家长已经接回家了,”韩树见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不由多说了几句,“那小孩可坚强了,不仅没有哭鼻子,还……”
“戚柠。”
戚柠正听得认真,耳边突然响起自己的名字。
她循声偏头,封砚坐姿闲散,手上夹了只汤包,慢条斯理咀嚼着,那专心吃饭的架势比小学生上课听讲还认真。
让她一瞬间有些困惑,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现幻听,其实刚才他根本没有喊她。
封砚又勺了只馄饨送到唇边,没吃,声音不咸不淡地继续开口:“葱花挑完了吗?”
戚柠下意识诚实答:“挑完了。”心里有点弄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想问,但他一脸心无旁骛地低头喝汤,全程没往她这边扫过一眼,这冷淡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