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席悦也没再勉强。席悦走到路口,远远就看见了许亦潮的车。他停在咖啡馆门前,席悦走到时,他刚好推开玻璃门出来,自己手上一杯橙汁,另一杯装在纸袋里,递给了她。“还你的。”
许亦潮站得那个方向,正对着马路对面的中介门店,刚好的是,曾经将他们聚在一起的那位中介小哥此刻正蹲在台阶上抽烟。
六目相对,他朝这边挥了挥手。
“谢谢。"席悦接过了那杯饮料。
许亦潮也朝对面轻抬下巴,打完招呼过后,按了车门解锁。
席悦搜索过灯草花市的位置,离这儿不算近,许亦潮车接车送,按理该是她请他喝水,再不济也要有些其他表示,可她今日心绪不宁,明显也是没有多余精力拿来客气。只在许亦潮启动车子前看向油表的时候,声音发虚地问了句:“需要加油吗?”
许亦潮斜眼睨她:“你给自己加加油吧。”“席悦拿手机屏幕反光照了一下,好吧,的确是有些憔悴。
“我是指给你的车加油。"她解释。
许亦潮把着方向盘掉头,一边看后视镜,一边回她:“车比你精神多了。”
席悦又想起昨晚那个黄豆公主的称号,许亦潮说话是向来都这么气人的吗?应该是吧,毕竞那次在电梯里,他就当场让他自己的女朋友下不来台。
想到他女朋友,席悦的思维又发散了。
她偏过头,看了眼许亦潮,他今天穿得倒是非常简约,就一件白色T恤和水洗蓝的磨边牛仔裤,头发有些蓬松,乱糟糟的也很有型,单手把着方向盘靠在椅背上,浑身上下透着清薄的少年气。
他这样龟毛且毒舌的人,竞然能接受分分合合的感情模式?
席悦有些想象不出来。
在她和孟津予的关系里,应该没有这样的试错机会,如果裂缝真的存在,她是不会视而不见的,正因如此,她暗暗祈祷着孟津予的谎言另有隐情。
可是,能有什么隐情呢?
席悦不是小心眼的人,孟津予去年帮一个女生介绍实习,那女生不仅是他的大学学妹,还是他小时候的邻居,听说两家人关系最好的时候,甚至还开玩笑订过娃娃亲,现在两人在同一律所工作,已经将近半年。孟津予全部据实相告,席悦也丝毫没有介意。她不是那种非要侵占另一半生活和社交的女朋友,正常范围内的来往,孟津予没有必要和她撒谎,也从不担心她会生气。
席悦想不明白,她的迷茫都写在了脸上。
许是她影响了这辆车里的氛围,许亦潮右转离开了快车道,降了些车速之后,偏过头看她:“你重新整理后的报告发给代泽了?”
“发了。”
“他说什么?”
“他好像还没看。”
“那你这唉声叹气的样子是.….……“他语气一顿,目光重新投向正前方,“失恋了?”
席悦慢动作转头:“没有啊。”
许亦潮要是个女的,她还能跟他聊一聊感情问题,或者他是个男的但没有女朋友,那也能问问男人撒谎一般会是哪些情况,可他既不是女的,又是个有女朋友的男的一一席悦觉得跟他聊感情问题有些不合适,所以闭口不言。“我就是在想一会儿挑个什么样的鱼缸。”“鱼缸能有什么样?"惯常散漫的调子,许亦潮的专属怼人语气,“你还想挑个不锈钢的?”
..“席悦理解方迪为什么不想来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抵达花市入口,入口的车位是在一家餐厅门口,马上就是饭点,大堂经理不让停,许亦潮从中控台上摸出一包烟递过去,又说了一个小时就开走,对方这才摆手让他进去。
许亦潮看了眼后视镜,又看向副驾的席悦,她还在发呆,可因为刚刚那几句你来我往的小插曲,总归是没有再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了。
他帮她按下安全带锁扣:“你先下车,倒进去车门就不好开了。”
.….哦。“接着又是不带任何感情地客气,“辛苦你了。”
席悦今天扎了个丸子头,可显然也没怎么用心扎,在座椅靠背上蹭了一路,起身时有些散,包好的丸子落了一小撮头发,许亦潮手都抬起两厘米了,看她利落地起身,又放了回去。
有时他也觉得自己像只阴沟里的老鼠,比如梁茉莉说他捡了便宜还卖乖,在某些时刻,这句话并没有说错,就比如刚刚,他收回手的那一刹那,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是:还好那个男的没有珍惜。
从他三个月前得知了梁茉莉和孟津予的事情之后,他的所思所想都变得不再清白。
许亦潮操纵方向盘停进了车位,解安全带的时候,他看见正前方的席悦紧张地掏出手机,看一眼屏幕,目光又黯淡下去。
她在等一个人的电话。
但那个人并不值得她等。
许亦潮走过来的时候,席青泉的叮嘱刚好迈入尾声,席悦说了声“谢谢爸爸",然后就挂上了电话。两人走进花鸟市场,许亦潮轻车熟路地找到其中一家门店,席悦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