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月,幼弟陈清衡目无下尘,高傲清贵如松间雪。
如珪如璋,是宛如白玉一般美好的人。
抛开陈清茹不说,陈家两兄弟关系还是很不错的,陈清蕴很容易就能捕捉到自家弟弟的情绪变动。“阿衡今日好似有心事?"陈清蒋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陈清衡眸光一暗,“兄长多心了。”
陈清蕴知道他不想说,便不再追问。
陈清蒋舒了口气,搭在胸口前的手也放了下来。见到宋元安以后,他的心总算是安定了许多。前些日子,陈清蒋做了一个梦。
梦很短暂仓促,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画面。在这个梦中,宋元安病死了。
那是一个大雪天,雪狂卷天地,她倒在梅花树下,怀中搂着已经枯萎的红色梅花,双眸紧闭,脸色平静而安详,沉沉地睡了过去,长眠不醒。
天气那么寒冷,飘零的雪飞到她的脸上,将她的五官和长发都染上了一层白霜,很快要将她的身体埋葬在大雪中。
他在梅花树下站了很久,俯下身拨开雪抱起她,狐裘包裹下的身子枯瘦如柴,没有任何重量。
雪打在脸上,冷得皮肤发痛。
陈清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这样的场景。宋元安本就体弱多病,小时候擦破点皮就会哭唧唧半天,娇气得要死。
后来她遭受牢狱之活,身子更加不堪一击,这样脆弱的身子,没有夭折,磕磕碰碰能够活着长大到这个岁数,已经是很难得了。
或许过不了几年,一场风寒就会将她带走。这样的梦虽然奇怪,但是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从梦中醒来以后,陈清蒋的心口却痛得厉害,怎么也无法缓解。
这种痛不是肉身上的痛,反倒像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好像有一根细针扎进了肉里,但是没有办法取不出来,眼睛也干涩得紧,迎着风时总想要落泪。他不知晓为什么这个梦会对他冲击如此之大,他令人去打听,得知宋元安前一阵子才因为受冻着凉高烧不退,养了小半个月才痊愈,心里就更加惴惴不安的,夜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好。
他对荀莘和宋澜的事不感兴趣,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知道宋澜的生日宴,宋元安肯定会来。他必须要见宋元安一面,确定她还在人世,还好好地活着才能放心。
虽然说出来大概不会有人信,但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宋元安能活得久一点。
四皇女府从来没有招待过那么多人。
随着院子里的来宾,宋澜这才意识到,单独辟开一间院子来做会客厅明显不够,于是匆忙让小厮们去把旁边的院子也腾出来接待客人。
她拖着长长的裙摆,带着贴身侍女穿过无人的长廊。或许是觉得有些碍事,她把略显厚重的衣袖拉了起来,刚刚走过拐角,墙角下忽然间闪过一个黑影,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角。
“殿下!"侍女惊呼出声,宋澜却抬手伸手示意她闭嘴。一身黑衣、身形修长的男子捂住宋澜的嘴,浓黑眼眸冷冰冰凝视着他。
看清楚男子的面容后,侍吓得女连忙退开,散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经过。
“你来了?“宋澜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手,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慌张,“是你自己来的,还是和我二姐来的?”“她不肯来,让我来送礼。”
“哦,什么礼物?”
宋澜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想到这下惹恼了男人,俯身就啃咬着她的唇。
宋澜被咬得满嘴都是血,疼痛促使她一巴掌扇在男人的脸上,“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今天我要订婚了,府上那么多人,要是被人知道我们厮混在一起一一”“礼物呀,喜欢吗?”
男人捏紧她的手腕,勾唇笑着,不紧不慢地道:“当初在我新婚之夜,你都翻墙敢跑进我婚房里来叙述衷肠,现在怎么反倒变得胆小呢?”
“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