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而然就醒了。”
宋元安心里头有鬼,垂下眼眸不敢看连书晏,也没有继续接话。
阁楼上一时阆寂无声。
“殿下,"两人安静了片刻,连书晏先开口打破沉默,“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
宋元安发现,连书晏的声音有些哑,她抬头看见那双眼睛也有些红红的,心口不由得一颤。
“什么梦?”
“梦里,我找不到殿下了,"连书晏很温柔地凝视着她,声音温煦如阳,缓慢地说,“在我的梦中,天上下了大雪,殿下和我在雪中走散了,我在雪中喊着殿下的名字,找了好久,找了好久,久到我失去了奔跑力气,都没有看到的殿下的身影,殿下消失了,我再也没有办法找到殿下了。”
他说着,声音有些哽咽,眼眸中涌动着情绪,虽然带着笑意,但是宋元安能够感觉到,他好像很伤心。宋元安心中动容,碰了碰他的脸,微凉的指腹从他的眼下划过,不知道怎么的,她居然就开口道,“找不到我,那你就别找了,回家去呀。”
他摇头,“我早就把家安在了殿下心上,殿下在哪,我的家就在那,殿下如果没有了,那我也就没有家了。”“别瞎想,要是我和你在雪中走散,你只要喊我的名字,我都会回应,"宋元安拍了拍他的脸,“何况,这只是一个梦,我就在这里,你醒过来,不就能看见我了。”“是呀,是个梦罢要…”
他喃喃着。
“如果梦中找不到殿下,那么醒过来,就能看见殿下了。“他牵起宋元安的手,虔诚如祈祷,“如果今后每一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就好了。”
“行了,“宋元安说道,“咱们该出去了,阿月在等你用膳,上次的那盘残局还没有下完,就等你今天和我继续下。”
说着,侍从们进屋来,替连书晏梳洗。
就在这还好,忽然有人匆忙走过来,对着宋元安耳语道:“殿下,陈家大公子来了。”
陈清蕴穿着一身仙鹤流云的大氅,端正身子跪坐在茶案前。
墨发玉冠,身姿瑰伟挺拔如松,容貌出尘,举止投足仙人之姿,守在客厅前的侍女忍不住往他身上瞟去。不愧是第一世家出来的公子,年近三十了,还是那么风姿绰约。
点燃的线香燃到了末尾,陈清蕴双目禁闭,有节奏地伸手敲着书案,一下,两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睁开眼睛,看着公主府派来应酬他的慕白,微笑从容道:“殿下还没来吗?”慕白行礼道:“公子身份贵重,殿下来与公子相见,需得正装打扮。”
“今日陈公子谒府,并未先下请帖,故而殿下事先并不知情,只能临时准备,梳妆打扮,恐怕还要一些时间,还请公子喝杯茶,稍等片刻。”
他冷声道:“如果公子政务繁忙,等不及了也没关系,可以先行辞去,将想要与殿下说的话告知在下,在下会代为转达。”
陈清蕴听懂了慕白的阴阳怪气,不就是想请他走吗?不过他的脾气一向很好,笑容不减地将茶杯放下,“五殿下莫不是不愿意见我,故意拖延着时间?”慕白没有回答。
他就继续闭目继续养神。
“无妨,新春休沐,在下有的是时间,在这里等候殿下。”
看来,他今日是铁了心想要见宋元安,见不到宋元安的面,他就不愿意走了。
慕白看着点燃的线香,燃了一节又一节。
在第三根线香烧尽之时,慕白见他还不走,心知今天是怎么拖也拖不住了,无可奈何,只能给侍女们使了个眼色,她们这才去西苑将陈清蕴到来的消息告知宋元安。听到陈清蕴来了,宋元安骂了句晦气,大年初一的好心情瞬间溃散。
磨磨蹭蹭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从西苑过来。绕过七折屏风,宋元安看见了那位等了她半日的男子。冷笑道:“母皇责我御下无方,禁足期间,不允我与外面任何人有往来,禁军包围府邸,连只苍蝇都难以出入,陈公子究竟是怎么说服禁军,放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