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聊起食堂里她最爱的粉蒸排骨。下面一层土豆块,上面一层裹满粉的排骨,蒸得酥烂,吃在嘴里……
梁芝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听到肚子里发出一个怪怪的声音。
她窘迫地看了看斜对面的人,他仍旧低着头,幸好没被他听到。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把三份套餐一一端上来,摆满整张桌子。
对面的人还在翻资料,总经理人也还没到。梁芝欢看着面前金灿诱人的南瓜汤,默默地把注意力又转回手机上,偏偏这时不争气的肚子又发出了相同的怪声……
梁芝欢无比郁闷地抬高手机……
又过了一会儿,潘柏雷终于匆匆赶到,拉过毕正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你再不来,有人要饿晕了。”毕正把资料放在一旁,特有所指地说。
潘柏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梁芝欢的脸低得都快埋进南瓜汤里了。
“饿了就先吃,干嘛客气?”
“我没想客气,就是没觉得饿。”
毕正慢悠悠地拿起汤勺,看到斜对面的人悻悻地投来一个“你够了”的眼神,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南瓜汤。
潘柏雷的视线再次在两人之间逡巡,探究意味更浓。
“你俩怎么回事?”
梁芝欢默默扒饭,毕正轻描淡写略过:“快吃吧,我下午还有事。”
三人静静吃完饭,叫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干净。毕正把资料拿上来,随口问了一句:“分析报告哪里来的?”
潘柏雷朝梁芝欢努努嘴,脸上颇有些得意。
“怎么样,做得还不错吧?”
毕正似乎有点意外:“想不到梁小姐对数据分析还挺在行。”
因为她在研究所三年,做了太多的表格数据分析,但梁芝欢没解释。
她听不出他是客套恭维,还是真心赞赏。就像在展会上说她一个助理什么都不懂,到底真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借口替她挡掉加微信的人。
梁芝欢捉摸不透他,但有一点非常清楚---他的冷淡。
即便他跟总经理交情匪浅,那份友善与热忱都与她无关。就像现在,隔着小小一张桌子,疏离感始终盘桓其中。
在她走神的片刻,对面两个人已经切入正题。
“我大概对你们这个事业二部有了初步了解.......”毕正转脸看向潘柏雷,“看来刘董想磨练你,不亏是亲舅舅。”
“别挖苦我。我现在已经非常后悔答应接手二部。”
“那你想干嘛?什么都不管玩消失?”
潘柏雷烦躁地抓了抓头,他还真这样想过。
他翻开报告中的某一页,指给他们俩看---那是山东的一家生产厂商,今年的采购持续到八月份就没有了。
“因为环保问题,这家工厂八月停产,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复产计划。我们的合同还有半年的货没有交,客户那边一直在催,工厂又不肯放半点货,其他渠道也没有补充货源。”
毕正微微颔首:“听上去不妙。”
“更不妙的是,刚刚舅舅告诉我,客户要求我们这个月必须给出一个正式回应。要么继续供货,要么终止合同赔钱。他让我去跟工厂沟通,再答复客户。”
潘柏雷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凭什么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
他无比抱怨地摊开手:“说真的,这些麻烦的事情不是应该由下面的人来帮总经理解决吗?”
“显然,这个麻烦下面的人恐怕解决不了,所以才需要总经理来……”毕正摸了摸鼻子,“……承担责任。”
“你是想说来做替死鬼吧?”
梁芝欢忍不住笑出了声,继而马上意识到这样既不厚道又有所冒犯,于是充满歉意又诚恳地说:
“也许刘董觉得下面的人已经竭尽所能、无法挽回,所以才希望由总经理出面,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
“我出面就有转机?舅舅的面子可比我大多了!”
“也不一定。”毕正说,“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很微妙,说不定你一个新面孔出马,反倒容易打上交道。”
潘柏雷才不信。
别说他舅舅,就是二部经理这么多年经验,难道还比不上他一张新面孔?他们都搞不定,凭什么他可以?
“多说无用。”毕正嗓音沉沉,“反正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你也得上。”
“关键怎么上呀,大佬?”潘柏雷叫出港音。
“死棋活下。”
“什么意思?”潘柏雷不懂。
梁芝欢弱弱地插嘴:“是不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
毕正扬了扬眉:“也可以......这么理解。”
潘柏雷张着嘴,满脸苦色:“那就是希望渺茫......”
“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嘛。”梁芝欢还在给他打气。
“没错。”毕正摸了摸鼻子,习惯性地挑着眉。
“虽然前途一片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