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有年这样也不敢坐自行车后座,最后还是支书让人找了辆驴车,一路颠颠晃晃、哀嚎惨叫着送去了镇医院。
闹闹哄哄的人都去了大部队看热闹,地里就剩了谢晚棠和傅青山。
傅青山虽然一直没什么笑模样,但现在看起来脸色好像格外冷沉。
谢晚棠想了想:“这个点,你怎么来地里了?”
傅青山的粮食关系在镇上不在村里,他不用下地,这个点该去镇上上班的。
傅青山脸色和缓了些:“你没车子,去镇上供销社不方便,我去上班,可以捎着你。”
昨晚傅青山给了她布票,买布要去镇供销社,离下沟村二十多里地。
谢晚棠想了想:“不太方便吧?”
谢晚棠自然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她是考虑傅青山是去上班的,只能把她捎过去,那买完她还得自己走回来呢!
二十多里地,她走断腿也走不回来啊!
谢晚棠正愁着,刚想问问傅青山能不能哪天歇班一起去,就听傅青山道:“大队部还有一辆自行车,玉秀会骑,我跟支书说说让玉秀带你去?”
谢晚棠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可太好了!”
傅青山“哦”了声,刚刚和缓了的脸色好像又不怎么好看了。
谢晚棠:?
哎,饭票很敞亮没得说,就是没个笑模样还情绪多变,让人摸不透。
谢晚棠刚一冒出来这念头,马上自己给自己掐灭。
做人不能不知足,不能既要又要。
如果用看老板的心态来看傅青山,老板难道还不能有自己的不开心吗?
当然可以!
谢晚棠想开以后,笑着对傅青山道:“那你快走吧!”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什么指纹or人脸识别打卡,但估计上班也不能随便迟到吧。
傅青山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傅青山走后没多久,玉秀过来叫她,说妇女主任找她,谢晚棠就跟着玉秀去了大队部。
蒋有年被驴车拉着往镇医院去了,大队部看热闹的也都散了,谢晚棠进去,里边就妇女主任刘秀香和支书家的媳妇傅大娘。
“主任,大娘。”
刘秀香叫她过来坐:“晚棠,叫你来是问问,蒋有年说的玉米地是怎么回事?有人说看见蒋有年昨天早晨也去地里找你了,还跟你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谢晚棠早就想好了,没有犹豫道:“主任,他一直拿我的地主成分欺负我,骚扰我,昨天他去地里,就是威胁我让我晚上去玉米地找他,不然要我好看!”
傅大娘自己也有闺女,傅玉秀跟谢晚棠,要是玉秀被蒋有年这么欺负,她能直接上去撕了蒋有年的脸!
傅大娘气愤道:“这个蒋知青,劳动磨洋工,净想着祸祸咱村的闺女了!”
刘秀香皱眉:“那他以前有没有对你——”
谢晚棠摇头:“以前他只是嘴上说说,我不愿意给组织添麻烦,也就忍下了,可是去玉米地这样的事儿,我,我,我怎么能去!主任,难道就因为我家成分不好,就该被人这样欺负吗?”
说着说着,谢晚棠眼眶都红了,从头到尾没有提‘委屈’两个字,但句句都是委屈。
谢晚棠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尝试戏精角色,不过对付蒋有年这种人品碎一地的人渣,就要不择手段。
就凭他毁了一个姑娘的一生,怎么收拾他都不过分!
刘秀香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肩膀:“晚棠,这不是你的错,你应该早告诉我,这不是麻烦组织,你要是真被蒋有年祸害了,才是我这个妇女主任的失职!你放心,我去跟支书商量,一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谢晚棠起身,朝刘秀香鞠躬:“谢谢主任!”
刘秀香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这事就别跟青山细说了,你们这马上要结婚了,别因为蒋有年影响了你俩过日子。”
刘秀香是个很负责的妇女主任,但谢晚棠心里想的是,主任没事,我们是合约婚姻,傅青山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影响的!
但她不能告诉刘秀香,只点头应着。
傅大娘也从炕上下来:“行了,要结婚了是大喜事,不提这些糟心的人了,青山跟我说你要去供销社买布做衣裳,明天要定亲了,今天就别上工了,一会儿让玉秀骑车子带你去镇上。”
“谢谢大娘!”可能女人天性就喜欢购物吧,虽然这个年代物资匮乏,供销社的东西比21世纪肯定是差远了,但谢晚棠还是很好奇,已经迫不及待了。
和大队长请了假,玉秀骑自行车带谢晚棠去镇供销社采购。
下沟村离镇上隔着好几个村,盛夏蝉鸣阵阵,小路两旁都是翠绿高大的老树,枝条盘根错节在一起,为路上的行人挡住炎炎夏日。
路旁就是地,秋收临近,地里也都是一片葱翠茂盛。
与谢晚棠曾经生活的城市相比,这里的空气都那么清新。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