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着谢晚棠,她步履轻快地走进炕间,趁着天还没黑,抓紧时间把昨天裁好的衣裳用缝纫机跑起来。
可是当她不经意扫到樟木箱上傅青山那条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睡裤时,心情突然就没有那么美好了…她用缝纫机干活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那条黑睡裤,好像时刻提醒着她,睡裤的主人终究会回来,会找她谈这个事。
早上没有谈,只是因为急着上班而已。
等待傅青山下班的时间里,谢晚棠提着一颗心,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说,先表达歉意是必须的,然后要解释说明自己真的不知道这个事,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往常兰兰烧火的时候,傅青山差不多就回来了。可今天,一直到兰兰饭都做好了,傅青山才姗姗归来。大刚带二刚看病也回来了,在外边喊完爹,又朝屋里喊娘。
谢晚棠没法逃避,只得出去问二刚:“找赤脚大夫看得怎么样?”
二刚瞎了一声:“没事!赤脚大夫说,小孩不可能肾不好的,说我就是水喝多了!该尿尿!别担心!”谢晚棠”
傅青山支下车子,皱着眉头对二刚道:“那就以后晚上少喝水!”
二刚一缩脖子:“哦。”
时隔一天,再次对上视线,谢晚棠尴尬地轻咳一声,没话找话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傅青山微微皱眉:“嗯,加班。”
谢晚棠惊讶:“你们也加班?”
主要是傅青山平时经常早回来,家里有事的时候他有时候甚至上半天的就回来了,在谢晚棠的认知里,傅青山的工作不忙,没想到居然也得加班。
傅青山被谢晚棠惊讶的神色盯着,感觉心虚,移开视线:"嗯。”
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作为合约婚姻关系,谢晚棠感觉和傅青山的相处总体来说是轻松且渐入佳境的,逐渐适应了搭伙过日子互相帮助的生活。
直到被二刚随口一句“她一直抱着傅青山睡觉",彻底打破了!
现在面对面吃饭,谢晚棠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傅青山,毕竟早就说好的,各取所需,没想到她居然一直对傅青山动手动……
虽然是无意的,但毕竞事实已经达成。
哎。
愁人。
突然感觉手擀鸡蛋面条都没那么香了。
几个孩子因为明天要进城兴高采烈,傅青山冷脸吃饭,她焦头烂额,小小的饭桌上,真是冰火两重天!吃到一半,傅青宁突然进来,几个孩子一下子支棱起来。
傅青宁看着盆里的鸡蛋面条,咽了咽口水,对谢晚棠道:“娘叫你过去!”
谢晚棠∵?
她不觉得她和傅老太之间能有什么联系和业务。但是叫了就去,不然好像怕似的。
谢晚棠下炕穿鞋,跟着傅青宁去了正屋,正屋这边已经吃完饭了,傅大嫂正在刷碗,谢晚棠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进了炕间。
傅老汉和傅大哥吃完饭去大队部溜达了,炕上就傅老太一个人,跟个老祖宗似的坐在炕头上。
先礼后兵,谢晚棠保持基本的礼貌:“娘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傅老太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听说你明天要进城去买布?”
谢晚棠点头。
傅老太:“带你妹妹也去买身的确良料子,回来做身布拉吉,再买双皮鞋配着,等着好相亲穿。”谢晚棠看了一眼傅青宁:“跟谁相亲?”
傅青宁哼了声:“先准备下不行?!”
哦。
八字还没一撇。
谢晚棠:“可是孩子们也都要去,带不了人了,不如等下周你二哥歇班,把车子给你,你自己去挑。”傅青宁气得翻白眼:“我自己去谁给我付钱!”谢晚棠了然:“你是想跟着我们去白蹭呗。”亏得能说出口。
真不要脸。
傅老太在炕上咳嗽一声:“不去也行,她二嫂你眼光好,你明天给捎一身回来,给你妹妹做好,反正你也会做衣裳。”
谢晚棠呵呵,瞥了一眼傅青宁:“凭啥,凭你脸大?”真搞笑,她搭上钱还得搭上时间精力伺候一个她讨厌的人,她闲的?
傅青宁瞪着她:“你说谁脸大!”
傅老太拉下脸来:“你一个当嫂子的,小姑子的事就是你的事,这么点钱还斤斤计较,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这么点钱?这一身下来得20块钱。
20块钱对她来说不算多,但在这个年代也绝对不算少,她就算要花这个钱,也会花在对她好的人身上,而不是傅青宁和傅老太这种对她不好又想从她身上占便宜的人。谢晚棠才不在乎面子:“娘,分了家当然要计较,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傅青宁冷哼一声:“那你头晌怎么还答应给郭燕买布?郭燕也没给你钱啊,你就会贴呼当官的,马屁精!拿着我哥挣的钱去做人情!”
原来是上午偷听了她和郭燕聊天啊,结果还没听全。谢晚棠哂笑,从兜里掏出来1块钱:“看好了,人家郭队长下午就带着钱给我了,你以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