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前的事统统忘记,每天不是揪着脖子里的铜牌子愣神,就是靠在顾白月身边,嘀嘀咕咕地说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大家也问不出她姓甚名谁,就姑且将她唤作“阿七”。大概是出于雏鸟情节,阿七很是依赖顾白月,她对所有人都报以警惕防备,唯独对顾白月全身心信任,只允许阿月靠近她。顾白月一走过去,阿七就露出雀跃神色,傻乎乎地冲她笑,顾白月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加重了。
随着故事越讲越多,原随云也开始在顾白月面前暴露更多阴暗面,她每次走入那个奢华的房间,都仿佛主动来到地狱,随时有灭顶之灾。
这天,原随云听到顾白月故事中提及“光明”,沉默一瞬,阴森森地问道:“你是故意的吗?阿月,故意惹我生气。”不错,顾白月就是故意的,她一想到阿七被吓成那个样子,战战兢兢,如同惊弓之鸟,就对眼前这个孩童深恶痛绝,活似见到阴沟里腌臜恶心的老鼠,或是野外抢食腐尸的秃鹫。同样都是眼睛有疾的盲童,七童哥哥能够痛人所痛,忧人所忧,正因自己身处黑暗,才更加懂得光明的可贵,而原随云毫无同理心,恣意玩弄他人生命,自大地将自己视为君主,享受着对他人生杀予夺的快I感。
她想报复他,为自己,为阿七,为所有饱尝无尽苦楚的女孩子们,毫不留情地踩他痛脚。
原随云扼住顾白月脖颈,很不痛快地说道:“阿月,你是一件可心的玩具,但也只是一件玩具而已,你明白吗?"顾白月已经知道原随云是什么货色了,她死死咬住嘴巴,就是倔强地不肯求饶,时间一久,头晕脑胀,胸腔憋闷得几乎快要爆炸。她要做一场测试,测验原随云的底线究竟在哪,他或许不在乎她的性命,但一定舍不得她嘴里那些光怪陆离,新奇有趣的故事,起码现在舍弃不了。
果然,就在顾白月满脸青紫,即将窒息而亡之际,原随云松开了手,不甘地问赤龙,“还没买到吗?"
赤龙为难:“没有,少主,这丫头说得是真的,她讲的故事都是自己胡编乱造,市面上没有这一类的故事书,就算有,内容也是云泥之别。
顾白月瘫软在地上,弓着身子咳嗽,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遭。
原随云冲着赤龙发了一会儿脾气,拿鞭子将他抽得鲜血淋漓,末了,悠然问顾白月:“不是还没死吗?那就起来,接着讲故事给我听。"
顾白月来了犟脾气:“不讲。”
原随云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顾白月一字一顿:“我说我不讲!”
原随云怒不可遏:“还从来没有人胆敢忤逆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
顾白月抢先一步,冷笑道:“挖出我的眼睛是吧?那你挖我的眼睛时,最好连我的嘴巴一起割掉,让它们站你床头给你讲故事!”原随云大怒:“你敢威胁我?!”
他挥舞着鞭子,密布着倒刺的软鞭落在顾白月身上,宛如-只
只毒王蜂,蛰得人皮肤犹如火烧,痛入骨髓。顾白月惨叫一声,不等他再打,忽然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尖锥状的小石头,毫不犹豫往自己舌头割去。
“你做什么?!”
赤龙惊叫一声,一脚踢飞顾白月手中石头,石头锋利的尖端堪堪从她嘴唇边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原随云怒极反笑:“好好好,你要怎么才肯讲故事?”顾白月含着血沫子,铿锵有力地说:“把所有人都放了!”原随云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一鞭子,阴恻恻地说:“你别得寸进尺。
顾白月早就料到事情不会太过顺利,第一诉求得不到满足,也在预测之中,这本就是一个引子,接下来要说的才是她真正目的,”我要一些草药食物和棉被,还有,我们要去沙滩喂海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