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道冷静的声音叫展红云,长相清秀,个头小小,21岁,其他信息不详,很少谈论自己,连读过高中也是说漏嘴。马霜痕的人设也是高中学历,说话俏皮多于粗鄙,展红云似乎挺乐意亲近她。
展红云没谈过恋爱,说看多了水色他乡的男客,更加没有恋爱的欲|望,男人都一个叼样,她只想多存点钱。
“钱存够了有什么打算,我就想回老家结婚。”马霜痕替冯小南说,也为后续离职做好铺垫。
“存够了再说。”展红云又守口如瓶。
马霜痕又问她,刚入职时,鸡头有没有怂恿她去陪酒。
展红云:“有啊,怎么没有。只要不是条件太差,都会问愿不愿意陪酒。条件差点也没事,他们会推荐整容贷,预付工资让你先整好了,以后再慢慢还。”
马霜痕故作惊讶,“万一整失败了怎么办?”
“自认倒霉啊,整容费用还是要还。”
展红云耸耸肩,又强调一遍她才不会陪酒,只要存够钱就走。她已经来水色他乡大半年,最多坚持到过完暑假就走了。
暑假的表达有些微妙,如果打工多年远离寒暑假,一般多用月份表示时间,只有刚出校门不久才会保留这种说法。
马霜痕试探,“你还在上学吗,我感觉你应该读书挺好的样子。”
展红云怔忪一瞬,摇头说要忙去了。
她在撒谎。马霜痕可以用女人和刑警的复合直觉肯定。
展红云跟马霜痕八卦了许多水色他乡的轶事,从信息提取和表达能力来看,她确实胜其他服务员一筹。
庞秋怡最近老往保安队钻,四处打听摩旅的事。据说因为她认识一个男客很喜欢机车,她想多了解这方面的信息,增加共同话题,如果幸运的话,她就不用陪酒了。
包养在陪酒小姐间并不稀奇,有些当红小姐突然消失,大可能被哪个大老板包了。这一行来钱快,欲壑难填,即使年老色衰性病缠身也有自己的小市场,被打击过也能换个地方继续开张,除非想不开找老实男人结婚,很少小姐有见好就收的理智。
展红云也察觉到马霜痕的异常,“你好像对秋秋很感兴趣?”
马霜痕风轻云淡,“谁叫她对我男朋友很感兴趣。”
展红云笑了笑,打消疑虑。
花雨剑和蒙大利在外一路盯梢,庞秋怡的确经常上陌生男人的机车,起初以为是跟男客约会。整合里外探到的线索,推测庞秋怡可能在帮庞东洋准备交通工具。庞东洋驾驶五菱宏光离开海城,有可能换乘其他交通工具继续逃亡。
“机车跟面包车比有什么优势?”温赛飞的疑问更像对马霜痕的考核。
马霜痕想了想,“优势暂时没想到,缺点一大堆,大冬天还选择‘敞篷’的机车,确实难以理解。”
温赛飞心中有了想法,不着急公布答案,引导她继续思考,“今天几号?”
“1月25日。”
话毕,讲话的和说话的都愣怔一瞬。
七年前的今天,他们在烧烤店第一次打照面。次日凌晨,嘉禾路发生了震惊海城的杀人焚尸案,他们目睹了爆炸现场。
“春运开始了。”温赛飞点醒她,重新将她带回朱子白绑架案。
马霜痕恍然,“高速天眼多,庞东洋跑不了。国道上交警设卡查车和疏通的情况比以往多,如果改成摩托,他大有可能抄小路或者山路。”
温赛飞点头,“还有一点,他有可能不需要带那么多‘行李’了。没有固定安全的场所,拆整为零的可能性比较少,‘行李’应该是整件抛弃。”
马霜痕怔了怔,“你是说,他已经处理掉了朱子白的尸体?”
温赛飞没有颔首,准备补充的一句被马霜痕抢白——
“只是老刑警的直觉,我知道,没证据之前不能往外说。”
冬阳稀薄的大清早,他们在海滨公园的长凳上吃着汉堡讨论,游人稀少,环境相对安全。庞秋怡也已外出,由花雨剑和蒙大利盯着,他们才算换班。这几天他们的作息与庞秋怡一致。
早餐纸袋放在各自身旁,中间别无他物,外套宽大,他们看起来亲密无间。
手机上是视频组反馈回来的庞东洋驾驶五菱宏光离城可能路线图,温赛飞不时放大细看,忽然说:“我也没多老……”
马霜痕可没顺他的意解释只是老经验的老,明显带着个人情绪,“你以前嫌弃我小,你就是老。”
这已经是她第二回旧事重提。
温赛飞:“多久前的事了,那么记仇……”
有人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比我大7岁,是不是30了?”
温赛飞:“下个冬天的事,急什么。”
马霜痕嘿嘿一笑,倏尔收敛,“小飞哥,明天早上我能不能请假半天?”
温赛飞顿了顿,点头,拎起热咖啡眺望渺渺海湾,“七年了……”
“是啊,”马霜痕淡淡说,“我从高一学生变成